“沒有。”

段言說完這兩個字，低頭擺弄起了手機。

不到三秒鐘，陳丹丹的手機屏亮了。

dy:「很适合你，很可愛。」

陳丹丹的頭跟彈簧一樣“咻”地彈轉了半圈，正好對上段言的視線，又像是受驚了似的往回彈。

彈幕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他們剛剛是不是在發消息？】

【絕壁是！不然哪有那麼巧！】

【到底有什麼秘密是我這個尊貴的VIP不能聽的？】

【你們真的……有必要偷感這麼重嗎？有什麼是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的？】

【哇啊啊啊好赤雞！V你們50，告訴我你們私發的是什麼！】

陳丹丹轉回腦袋後，動搖了一瞬的心重新變硬。

就算段言誇了我又怎樣？剛剛聶一濛也誇了我啊，而且聶一濛誇的話更多哎！

情商高、會誇人說不定是他們娛樂圈的必修課之一，不要在這邊為了人家的一句話就心神搖曳好不好？

再說了，你想想段言曾經的女朋友！你想想段言這幾年來的绯聞！他很有可能這麼誇過别的女孩子！

想到這裡，陳丹丹有點害羞而微微低下的頭重新擡起來，心裡的小人狠狠握拳：我要把我的心變得和我筆下登基為帝的女主角一樣硬！

陳丹丹還在努力變得心硬中，鏡頭外的工作人員突然問：“現在要回母校了，你們心情如何？”

心情？

近鄉情怯算不算？

大一開學不久，陳丹丹還和祝思倩她們商量要不要暑假回去逛逛母校，也看望看望以前的老師們，剛好大學放暑假放得早，回去之後老師們還在學校裡。尤其是航哥和康老師，他們對她幫助良多。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陳丹丹原本的計劃裡，是她和祝思倩她們一同前往，段言當然也會在同行的人裡。

在她的幻想中，或許她和段言已經在一起了，可能還會被航哥和康老師調侃兩句。

怎麼都沒想到，她表白失敗，而且是在那樣的情形下明白了自己的失敗，于是想要離段言越遠越好，離和他相關的事物越遠越好。

她沒有打聽段言是否會在暑假回母校看望老師，不過以她對段言的了解，他大概率會回去。為了不和他碰面，陳丹丹沒有在那個暑假回母校，也錯過了之後諸多回母校的機會。

隻因為不可言說的逃避心理。

鏡頭前，段言眼神示意陳丹丹先回答，她抿抿唇：“心情挺複雜的，想回去，又害怕回去。”

“害怕？”

“對啊，害怕混得不好給老師丢人了。”陳丹丹開玩笑糊弄過去。

彈幕深有同感。

【作為曾經被老師喜愛的學霸，我也很想回母校看看，但我現在混得不如意，沒臉回去見老師。】

【握爪握爪，我覺得辜負了老師對我的期望，根本不敢回去見老師，生怕他失望。】

【我也……我是學渣，現在月薪3500，無顔見老師。】

這時，一條彩色彈幕閃現：【作為教齡15年的老師，我想說：不管我的學生前途如何，隻要回母校看我，我都會很開心。】

這條彈幕刷過後，很長一段時間屏幕都安靜了。

段言的臉重新出現在屏幕上，他先是看了眼陳丹丹，然後察覺到鏡頭對準的方向，無聲地笑笑：“我很期待。”

途中路過進步街，段言讓司機停車，陳丹丹透過車窗往外看，眼前一亮。

兩人下車，陳丹丹想着不能和段言買重了，就問他：“你準備買什麼花？”

買花？

段言沒打算買花來着，老師估計每年都會收到不少花，也不知道辦公桌擺不擺得下，不如買些水果，讓老師在工作間隙補充營養和體力。他讓司機停車正是因為看見了一家水果店，想着買些水果去探望老師。

不過既然陳丹丹想要花，他去買也不是不行，正好前面有家花店。

他眉梢輕挑，壓着笑意問陳丹丹，“你想要什麼花？”

陳丹丹無語凝噎：“……”

什麼叫我想要什麼花？說得好像我在問你讨花一樣。

她先一步進入花店，想起了提前做過的功課。向日葵、茉莉花、劍蘭、郁金香、康乃馨、文竹、玫瑰等等都适合送給老師，不如看看這家花店裡哪種開得更好。

挑挑選選，最後決定給女老師買顔色鮮豔的玫瑰，給男老師買文竹，寓意都不錯。

陳丹丹付了節目組給的現金，問店主要了些卡片，坐在凳子上一筆一劃地寫祝福語。

——一句輕飄飄的感謝太輕，付諸于文字更真誠有力量。隻寫一張表達感謝的卡片太單調了，最好的方式莫過于把卡片放在花朵間。

她旁若無人地挑選花束、寫卡片，段言也在一旁挑起了花。

平時隻有段言收各種朋友、歌迷花束的份兒，他哪給别人送過花？

于是在花店裡好一番研究，從色彩到花語都研究了個遍，最後抱着組合花束去前台結賬，然後就看見陳丹丹正在寫的祝福卡片。

段言：“！”

突然之間反應過來，原來他倆剛剛是在跨服聊天。

……會錯意了。

唯一慶幸的是，陳丹丹好像沒有察覺到。

段言默默地抱着組合花束，又去選了幾束給老師的花，一言不發地結賬。

“你不寫卡片嗎？”陳丹丹見他抱着花，完全沒有動筆的意思。

“不寫。”他臉色有點臭。

“哦。”不寫就不寫吧，陳丹丹自個兒接着寫，然後在每一束花裡都放了她親筆書寫的祝福卡片。

兩人抱着滿懷的花束走出店後，段言拐了個方向，走到附近的水果店門口，回頭見陳丹丹跟上了，又轉回頭進去挑水果。

陳丹丹感慨：“還是你想得周到。”

不像她，隻給老師買了花，都沒有想到給老師帶點水果什麼的。

看來她還需要多練練人情世故，修好這門學問，既便利日常生活，也讓筆下的角色更加鮮活飽滿。

走在前面的段言默了默，沒有搭她的話茬。

他能說他本來隻是想給老師買些水果，沒打算買花麼？

那必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