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懶得抄二十遍古詩詞,結果東東還不辭辛苦地代替她罰抄。
什麼是江湖義氣?
這就是江湖義氣啊嗚嗚嗚。
段言被她誇得臉都紅了,努力正色道:“是你說的,好朋友要講義氣。”
……
回過神,陳丹丹決定還是要對曾經的小夥伴講義氣,就當作是報答那二十遍罰抄了。
她咬咬牙,冒着被Ceres發現的風險,小心翼翼地裁了半張草稿紙,打算将課文剩餘的部分默寫下來,如果段言被點到,她就把紙條傳給他看。
為了減少被發現的風險,紙張不大,字就得寫小。索性陳丹丹背得熟練,寫英文又寫得很快,沒過一會兒,大半張草稿紙上都寫滿了英文。
“噔噔噔——”
Ceres高跟鞋的聲音傳來,好巧不巧地,她就在陳丹丹的旁邊站定。
陳丹丹吓了一大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紙條塞進桌兜裡。
與此同時,她有點可憐段言——運氣真不好,她都默寫了一半了,結果老師來了。
希望他不會被抽到吧。
……
時間倒回到五分鐘前。
段言乍一聽到英語老師的要求,有點茫然。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給俞秉文使了個眼色,俞秉文立馬上道地說了頁碼。
趁着英語老師抽查其他同學的功夫,段言偷偷地把英語課本拿到桌下,假裝撿東西,一目三行地看了起來。
看完,他坐直身體,重新将英語課本合上。
此時已經抽查了六位同學,Ceres讓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背誦,随機叫停。
忽然,她叫道:“number fifty-one.”
是段言。
他作為轉學生,自然是插不進去由排名決定的學号,隻能代替班上轉走的同學,順延着成為班級裡的最後一号。
慘了。
陳丹丹雙手捂住臉,為她親愛的小夥伴哀悼兩秒,還望Ceres看在段言剛剛轉學過來的份上,罰他時不會罰得太慘……雖然Ceres并不喜歡聽任何學生找任何理由和借口,她的口頭禅就是“你高考沒考好,難道還能給北大清華講理由嗎?”
段言聽到老師點了他的學号,不疾不徐地站起來,不帶絲毫猶豫,一臉自信的樣子,扭過頭看他的陳丹丹都有些呆住了。
他、他就這麼無所畏懼的嗎?
在座位上站定後,段言開始接着上一位同學背的内容繼續背課文了,“It happened so quickly and everyone was in a state of shock.Like every schoolboy……into space.”
他不但背得很流利,更難得的是音量和語速适中,英式發音非常标準。
Ceres嚴肅的面孔頓時變得柔和下來,她時不時贊許地點點頭,并對這位以前從未見過的轉學生有了好感。
陳丹丹乍一聽見段言流利且标準的英文背誦,愣了愣,随即轉回小腦袋,悄悄往身後豎了個大拇指。
厲害了!
多年不見,我都忘了你擁有幾乎可以過目不忘的技能了。
段言的餘光看見桌前白皙的手指比了個大拇指,口中仍舊沒有停頓地背着英語課文,隻是眼裡漸漸染上笑意。
“Excellent!”Ceres一直沒喊停,讓段言背完了接下來的所有内容,然後走回講台,将手中的課本放下,“看來大部分同學都準備得很充分,那麼今天的抽查就到此為止了。”
有個别同學誇張地輕撫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這節英語課就這麼驚險又順利地度過了,即使老師講完知識點後,在PPT上放了無數道練習題,如魔鬼一般one by one 把全班同學輪了兩遍,都沒有抽背時那樣驚險刺激。
下課後,Ceres腋下夾着兩本英語教案走出教室,陳丹丹默默翻開物理五三,抓緊課間時間寫幾道小題。
祝思倩揉揉帶着紅血絲的眼睛,打了個哈欠,陳丹丹被她傳染得也打了個哈欠,祝思倩樂得從桌兜裡摸出兩罐咖啡,遞給陳丹丹一罐,“嘗嘗看,我覺得挺好喝的。”
陳丹丹拉開拉環,一口下去,“唔,好苦。”她吐吐舌頭,用怨念的小眼神攻擊這罐咖啡:你這麼苦,都不擔心沒人喝你麼?!
即便難以忍受這麼苦的味道,但秉持着不浪費的原則,陳丹丹還是艱難地把這罐咖啡喝光了。喝完後,她走到最後一排,将易拉罐扔進垃圾桶裡,心裡想着再也不要喝這種咖啡了。
陳丹丹回到座位,又擰開杯蓋喝了幾口熱水才緩過來。
蓦地,一個荔枝味的棒棒糖被輕放在她的桌面上。
她擡起頭,隻看見少年清瘦挺拔的背影,他身上的白色短袖被清風吹起,衣擺微微晃動。
棒棒糖的下方是一張便利貼。
「送給依舊很講義氣的小夥伴,你愛吃的荔枝味棒棒糖。」
原來她在英語課上的那些小動作全都被他看見了……說不定也被Ceres看見了,否則她不會那麼恰好地在她桌邊站定。
更令陳丹丹感到驚奇的是,段言居然還記得她最喜歡的棒棒糖口味是荔枝味哎!
她拆開棒棒糖的包裝,一口将棒棒糖含進嘴裡。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