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父母結婚後就分家單過了,靠着母親的嫁妝和村裡族老做主分給父親的微薄家産,二人婚後在舅舅們的幫助下,在父親的宅基地上建起了自己的房子。至此,算是有了自己的小家。
雖家小,但勝在母親可以自己做主。就是時不時要應付一下婆家的打探和算計。
好在父親雖顧念親情,但這些年也被傷透了,漸漸把心血都灌注到他們自己的小家上。夫妻倆同心協力,相互扶持,如今生活過得也算不錯。
夫妻倆細心經營自己的小家,兩人注重孩子的教育問題,咬牙也要供女兒上學讀書。在這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花錢供孩子上到高中,常受到村裡的奚落和不理解。
“一個女娃,讀那麼多書有啥用,最後都是要嫁人。”嫉妒的人這樣奚落嘲諷。
“有這讀書錢,不如多給孩子攢點嫁妝,到時候在婆家也有底氣,能挺直腰杆。”受觀念限制不理解的人這樣勸原主的父母。
原主李枝念老實懂事,文靜少言。但性子敏感,勤奮向學,素來成績優異。
就是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下,高分考進了縣一中,在高中期間學習也名列前茅。
在1968年7月原主高中畢業。本想考進城裡工廠當個工人。
也是這一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達到高潮。受主席指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原主于是回到了原籍,在農村進行再教育。
這半年來,原主李枝念的生活發生了巨大變化,脫離了原本的人生規劃,離開了簡單充實的校園生活,重新回到生養她的這片土地。
但離開校園,人生好像被按上了加速鍵,從前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婚嫁問題也追上門來。
這不就前兩天就有人上門來提親。盡管那介紹人把孫平誇出了花來,但他實在不是個好選擇。礙于女孩子閨譽,李枝念沒有立即走出房門,當面拒絕對方,好在最終父母委婉拒絕了對方。
李枝念松了一口氣,“晚上我定要找時間跟爹娘好好聊聊”,同時又感覺到煩悶。獨自出門,散步透氣。
傍晚時分,沿着村背面的小河,在岸邊走着,寒冬臘月,河面結了層薄薄的冰。
李枝念走着走着突然看見河裡飄着個小小的人,還在小幅度的撲騰着。
顧不上多想,她先是試着用樹枝把孩子勾上來,但孩子太小,也被吓到,不知道怎麼抓住樹枝,李枝念怎麼喊也沒用。
李枝念見這個方法不行,直接踩着冰下水,狗刨到小河中間,撈起落水的男孩,把他先救上岸。
人還活着,吐出水後,漸漸恢複了心跳和呼吸。但小孩瑟瑟發抖。李枝念想着先帶他回家給洗個熱水澡把濕衣服換掉,然後和父母一起把他送到村裡赤腳大夫那,再四處問問幫忙尋找他的家人。
冬天的衣服吸了水,變得厚重,李枝念顫顫巍巍的抱起小孩,準備朝家走去。就見到兩個身影在河對岸,一個30歲不到的女人在河對岸沿着河流哭喊,跑動,“小山,小山。”
猝不及防,懷裡的男孩朝着聲音翻轉掙紮,嘶啞的聲音喊娘,隻是剛嗆水的嗓子發出的聲音不大。李枝念低頭問懷裡的男孩,是你娘?
男孩連連點頭。
李枝念于是大聲喊了句“在這兒。”
聽到聲音,對岸的兩人快步跑起來。
沒幾秒,隻見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先從橋上過來,幾步跨到李枝念面前。
冬日的傍晚,太陽已近乎全部下山了,昏暗霧蒙蒙的環境下,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隻有在對方湊近了從她懷裡接過孩子時,才隐約看見對方硬朗的五官輪廓,以及感受到一股淩冽又帶有溫熱氣息的風。
“同志,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孩子,我叫林樾,之後必上門拜訪感謝。”
李枝念報了自己的姓名後,就讓他快點送孩子去醫院看看,随後就自己先回家了。
一回到家她就換掉濕透的衣服,泡了好久的熱水澡。跟父母簡單解釋了一下,晚飯也沒吃,直接窩在被窩裡。
誰知晚上沒事,半夜卻發熱到39度,暈了過去。也是不巧,公社衛生院的退燒藥用盡了,還沒補上,赤腳醫生建議李枝念的父母将其送往醫院。
誰也不知道,從醫院醒來的,已經是來自21世紀的李枝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