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銀絲,顯示着老太太年歲已高。
可她目中神采奕奕,不見半分滄桑之态。她雖拄着一根紫檀木的拐仗,但看她步履輕盈,周身隐隐透出一股内斂的靈力波動,顯然修為不俗。這根拐仗,似乎又有些多餘。
“老祖宗,您可算來了!快請坐是!”沈無憂一見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連忙迎上前去,才見她身邊跟着一位陌生的妙齡少女。
少女身着鵝黃長裙,裙裾翩跹。裝扮也是十分斯文乖巧,但她的眼神卻充滿了韌勁。
徐秋聞聲趕來,笑靥如花地挽住老太太的手臂,連聲喚着“老祖宗”。她一邊奉承着老太太入座,一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位陌生的少女。
老太太眉目祥和,總是笑臉盈盈模樣,好像現在的生活是過得非常舒心的狀态。坐定後,她說:“這位是七風城的安然姑娘。”她輕輕拍了拍黃衣姑娘的手背,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徐秋聞言,立刻笑着誇贊道:“小姑娘生得可真俊俏。”她轉頭見沈無憂仍呆立一旁,提醒道:“無憂,還不快給安姑娘添茶?”
沈無憂如夢初醒,慌忙應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提起茶壺,為老太太和安然斟茶。
老太太另一隻手順勢握住了沈無憂的手腕,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無憂啊,近來在茶舍幫忙,可曾懈怠?”
沈無憂心中一緊,慌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然而,他心中卻是忐忑不安。這十天裡,他打翻了兩個紫砂壺、三個碗、四隻碟,還差點燒了廚房,更别提無數次遲到早退了。
徐秋見狀,微微一笑,替他解圍道:“無憂确實很勤快,表現很好。”
沈無憂聞言,淚眼汪汪地看着徐秋,滿眼都是感激。
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對安然說道:“無憂家有幾十畝良田,但他癡于修行,不善耕種,所以将田地全租了出去。家裡還有一座二進院子,平時吃穿不愁。我看老闆娘一個人在茶舍忙不過來,才讓無憂來幫忙。他是個熱心的好孩子,就是性子鈍了些。”
安然乖巧地微笑點頭,耐心聽着老太太的話,目光卻不時瞥向沈無憂,眼中帶着幾分好奇與探究。
老太太又對沈無憂說道:“安姑娘跟着哥嫂生活,家裡開了個缫絲作坊。她生性活潑,嫂嫂便為她請了神戟堂的師傅學武。正好,你也是神戟堂出來的,你們認識認識。”
話音未落,兩個年輕人便對視了一眼。安然的目光坦蕩而直接,甚至帶着幾絲好奇。而沈無憂卻像是被她的眼神燙到了一般,慌忙低下頭,耳根微微泛紅。
一旁的宋玉将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原來老太太這是要給沈無憂做媒來了。看着沈無憂那副沒開竅的傻樣,宋玉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
老太太見狀,識趣地起身,對徐秋說道:“ 阿秋啊,你不是說還有什麼事找我商量來着。”
“哦哦。”徐秋會意,趕忙扶起老太太,“有位姑娘想在鎮上租間房子,勞駕您過來一下。”
說着,二人相攜離座,留給兩個年輕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看徐秋扶着老太太往這邊來,宋玉連忙起身迎上前來。
“老祖宗,您好。”宋玉微微一禮,神色恭敬卻不失從容。昨夜就已經從徐秋那裡聽說過,這位姓柳的老太太已是個快兩百歲的長壽老人了,實屬罕見,所以叫她一聲‘老祖宗’也是恰當的。
柳老太擡眼打量宋玉,隻見她一襲淡雅的雪青色衣衫,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俠義之氣,顯然非尋常女子。老太太心中暗自贊許,面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徐秋笑吟吟地說道:“老祖宗,潇姑娘昨夜與我提起,想在小風鎮尋個住處暫住些時日。我想着,我院中那間廂房正好空着,便想請她住下。隻是這鎮上大半房舍都是您的産業,還需您點頭才是。”
宋玉此時近觀柳老太,看她如今的精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過六七十呢。“晚輩潇漁,初來乍到,還請老祖宗多多關照。”
柳老太微微一笑,“潇姑娘不必多禮。既然阿秋有意相邀,老身自然無異議。那間廂房,你盡管住下便是。”
“多謝老祖宗。”宋玉見柳老太茶碗空了,立馬為其添了新茶,嘴裡依舊不忘恭維一句,“老祖宗福壽安康。”
柳老太哈哈笑出聲來,端茶淺飲,“承你吉言啦!潇姑娘。”又說:“小風鎮雖小,卻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正說着話,那邊沈無憂和安然忽地站起身來,一起往這邊過來。
沈無憂撓了撓頭,臉上帶着幾分憨厚的笑意,語氣中卻透着一絲局促:“老祖宗,安姑娘說想去小風鎮逛逛,我也就繼續上工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