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年齡,家住哪裡?為什麼來這裡?”
關于這些問題郎秀蘭是一一回答,等說到為什麼來這裡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他太不是個東西了,生前折磨我們,死後還不放過我們。你說他死後啥都沒少他的,怎麼還糾纏着我們不放啊。”
許弋手上的黃紙在不斷寫寫畫畫,很快紙上的内容就出現了,讓他沒想到的是,死去的老闆現在已經成為了某個地區的無常。
至于嬸子說的那些也确實都存在,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嬸子,為什麼他會上吊啊?”
問到這裡,郎秀蘭也是一臉無奈。
“我生了四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這輩子因為這件事我們本來就擡不起頭。後來孩子大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也不管我們了。
我們就幹脆開一家早餐店夠我們生活的,可他卻覺得自己把孩子養這麼大,沒一個關心他的,他不滿意就一直找孩子的麻煩。最後孩子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說他死了才好。可我們沒想到,他真的會死啊。”
說到這裡,許弋面前的紙上出現了分叉,他意識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那他自殺的那天你們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郎秀蘭回憶一下後,又哭了出來“我三女兒說她回家的時候院子的門鎖着,她趴在牆頭上看到她爸站在院子裡。隻是怎麼喊他沒有人應,當時我女兒急着去接孩子,轉身就走了。等她再回來她爸還站在那裡,她意識到不對喊人破門後,人已經走了。”
分叉的地方變成了兩橫,許弋瞬間明白其中的緣由,恰好這個時候香火也燃燒完了。他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把面前寫的密密麻麻的黃紙折疊起來,燒掉。
“嬸子,你先回去,我明天去你家看看。還有等過了這段時間,你把家院子牆邊都灑滿雄黃。”
聽到許弋要去家裡,郎秀蘭激動的站起身,連忙說着感謝。送走她後,許弋想到剛剛的兩橫,覺得有些頭大。
而一直沉默是金的玄冥從紙紮人身後起身來到跟前,許弋右手邊的香火還沒燒完,他來了興趣
“要我把人喊過來問問嗎?”
對于這個很厲害的說法,許弋自然是拒絕的。他雖然很享受玄冥的幫助,但他更清楚這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我現在很納悶的是明明之前沒有那麼多的野鬼惡鬼,為什麼今年出來了那麼多?”
玄冥挑了挑眉,語氣有些輕挑“近幾年下面的任務一直不達标,因為這些東西很狡猾,他們甯願被惡鬼吞噬也不願下去接受懲罰。”
這話讓許弋來了興趣,他坐下來喝了口茶,淡淡的香火味萦繞在鼻腔間
“後來下面增加很多人手,制定了很多政策。剛剛那個人,他應該是鑽了空子。”
原來如此,許弋心裡的疑問得到了解答。他起身想要去準備一些東西明天去郎秀蘭家看看,卻不想來了客人,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了。
午夜十二點,客人心滿意足的離開。
外面雨勢如瀑,銀色的雨線在電閃雷鳴中傾瀉而下,如同無數細針刺破夜的寂靜。屋檐下的滴水聲節奏急促,像是心跳在雨幕中激蕩。
許弋身穿一件普通的灰色夾克,坐在昏黃的燈光下,肩頭的燈影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投射在牆上的是一個忙碌剪影。他的手指有條不紊的紮着東西,最近很多客戶都想要房子。
但其實下面也有限房要求,有資格的隻能擁有一套房,沒資格就隻能到處飄着。因為中元節快到了,很多客人都得到了家裡人燒的錢,都來買房了。
許弋的情緒平靜而專注,對外界的狂風暴雨似乎毫無察覺。他的腦海中隻有賺錢,要知道今年很重要,這次中元節要是圓滿完成,那他接下來的名聲就穩定了。
名聲穩定就意味着他可以賺更多的錢,給自己積攢很多功德,說不定到了下面他還能獲得一個職位,甚至比玄冥還要厲害。
一直陪着許弋的玄冥聽到他的心聲後忍不住笑出了聲,看到許弋殺過來的眼神後老實的收斂笑意,乖巧的給許弋倒了杯茶。自己接過許弋手上的工作做了起來,他們兩人一起弄,天亮之前絕對能完成今天的目标。
雨點猛烈地敲打在窗戶上,像是無數精靈在夜的帷幕上起舞。此刻屋内充滿溫馨惬意,窗外的野鬼們都羨慕的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