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池文茵拍拍她的肩膀,走到前面,“我來開路。”
她們排成縱列,向着未知的前路走去。
天星塔86層。
走廊上走來一個身形彪悍強壯的男人,他穿一身銀盾作戰服,胸前别着徽章,一隻手是泛着銀白金屬光芒的義肢,雙眼都是深藍色,同樣是義眼。這人看起來起碼有一米九,體重超過九十公斤,但走路時一點動靜都沒有,活像個幽靈。
男人走到門前,低下頭顱,“老闆,您找我?”
“清水。”白井建司坐的地方正對着門口,他看到清水仁,很熱情地站起來迎接他,“我知道現在形勢變了,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無論是誰背叛我你都不可能,是嗎?”
清水仁藍幽幽的義眼望着他,沉默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卻很溫馴,“是的,老闆,我永遠忠于您。”
“好,好啊,我沒看錯你。”白井建司大喜,重重一掌拍在他肩上,“董事會的老家夥們有眼無珠,要把公司給那個女人,他們都瞎了眼!”
他咬牙切齒道:“我哪怕走了也得給那女人添點麻煩。你去78層,把良野腦機的全部資料都給我拷走,一點也不給他們留,還有,還有那個姓賀的,把他給我殺了,哪怕良野的研究不完整也不能讓他活着回去,你明白嗎?”
清水仁點點頭,“明白,老闆,我這就去辦。”
“阿仁,你是我的希望了,我就知道當初沒有救錯你。”白井建司欣慰道,“去吧,給他們留點麻煩。”
清水仁向他行了個禮,轉身走出房間。
“哼,白井櫻,我看沒了良野你要怎麼和董事會交代。”白井建司獨自一人在屋子裡冷笑,“啊,還有那個當初毀了三号礦坑的小崽子……”
他按開手機,撥通一個電話,“你之前告訴我的事,都是真的?”
手機裡傳出一個年輕男人帶笑的聲音,“當然是真的,白井先生終于肯聽我說話了?”
白井建司有點不太自在地咳了一聲,“我總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詞,那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得到什麼?”
“白井先生,我不隻能告訴你這些,還有些其他的情報,如果你感興趣,我也可以告訴你。”男人平靜的語氣裡藏着殺意,“為了錢那就太俗了,我的訴求很簡單,我隻要那個女人死。”
“那看來我們的目标是一緻的。”白井建司笑了,“不過你的這個目标很快就會達成了,我最出色的手下正在前去殺她的路上,估計要不了一個小時她的頭顱就會被割下來帶到我的面前。你可以想點其他的,例如得到一大筆錢?”
“白井先生,雖然我很信任您手下的能力,但您有些過于小看她了。”男人說道,“雖然我很讨厭提起這個,但她可是個幻想型,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好殺的幻想型,即使是‘天使’也一樣。您難道不記得在空軌上的那一次襲擊了?那次的方案已經可以說是接近完美,但仍然讓她逃了,這不是個意外,她确實有那個能力。”
随着男人的話語,白井建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幾乎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克制住直接挂斷電話的沖動,反複提醒自己他的位置已經被奪走,這才勉強平靜地說:“照你這麼說,怎麼才能弄死她?”
男人不知道聽沒聽出白井建司的情緒,聲音裡隐隐帶了些笑意,那笑意并不快樂,隻有扭曲的愉悅和興奮,“也許您知道,她還有個當妓女的媽?”
“這我當然知道,但她媽被保護起來了!真晦氣,不知道讓她勾搭上了哪個瞎眼的狗崽子。”白井建司語氣煩躁,“我試過派人去把那個女的弄來,但她在姓唐的地盤裡,我的人手沒那麼長,伸不進去。”
“這個就不需要您操心了,我有辦法把她弄出來,隻要您到時候給我提供一件東西,再想辦法把江月濯引出來就行。”男人笑道,“看在我們目标一緻的份上,我還能免費送您個消息,那女人的靠山就是您的合作對象,晏君隴。”
電話那邊一時間沒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喘息聲,片刻後,噼裡啪啦砸倒東西的聲音如暴風過境一般,直到過去了兩三分鐘才漸漸平歇。男人很耐心地等待,安靜後才接着說道:“白井先生,毋需這麼憤怒,我們還有報複的機會。”
“你說得對。”白井建司陰森森地道,“這個敢耍我的賤人,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那我就先去準備了,等您的好消息。”男人說着,挂斷了電話。
他臉上挂着笑容,目光緩緩轉向屋内。
“終于到用到你的時候了,”他自言自語,“你會幫我的,對吧?”
病床上,一位沉睡不醒的女性躺在那裡,她的面孔秀麗,姿态放松,唯有睫毛正在不安地顫動,似乎在做一個緊張的夢。
正是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