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一片小小領域的擴張,它本身的溫度也正在下降,也正因為溫度的降低,這片領域能夠更加拓展、蔓延,直到布滿整個走廊。
這片領域如同密密鋪織的蛛網,獵手就坐在巨網中間,靜靜等待着她的獵物上門。
“嗯?”男人有些疑惑,莫名其妙的,他怎麼突然覺得這麼熱?
不過在戰鬥裡體溫上升也是很常見的,男人并沒有當一回事。他瞄見牆壁旁女孩側過的脖頸,那條美麗的紅龍,舔了舔嘴唇。
已經過去七分鐘了,她的體力,應該也在崩潰邊緣了吧?
男人在短短的走廊裡穿梭,如果有人在旁觀察,甚至沒法用眼睛捕捉到他的行蹤,要是用到超高速攝影機,說不定能在肉眼裡毫無變化的景象中捕捉到一絲異常。
一眨眼,或者更短的功夫裡,他已經到了江月濯的身邊!
他的身體還在原地,指尖卻詭異地出現在江月濯的頸側,剛才他就是用這一招突破了她身邊的高溫屏障。正如飛鏡猜測的那樣,他的礦物病是空間類的,能把自己的一部分短暫地突破空間,而他的速度,則是這個異變能力帶來的副産物。
一切即将重演,區别隻在于,江月濯到底能不能再堅持下去!
閃着寒光的刀鋒湊近頸部皮膚,而堅硬的紅色鱗片并沒有出現。馬上就可以了,男人心想,即使她有點本事,但也抵不過神出鬼沒的自己……
就在極其微妙的那一個瞬間。
江月濯開了槍。
她沒有動,甚至沒有回頭,任由短刀抹過頸側,拉出一條淺淺的血痕。短刀脫手,墜落,連帶着幾根斷裂的手指,猩紅的血噴濺在江月濯肩膀和臉上。
她知道這是為什麼,就在剛剛,對方的異變能力失控了。不再受控的空間切斷了他手指和本體的連接,就好像一把無法抵抗的巨刃切開了他的身體,如果他延伸出的部分更多,這一刻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把命丢掉。
江月濯這才慢慢回頭。
稀稀拉拉的血滴在地闆上,組成一條方向明确的路。她不确定剛才那一槍擊中了哪裡,但肯定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和麻煩,否則他不會如此驚慌失措地逃竄。江月濯循着血迹,一路跟了上去。
“嗯,有求救信号向外發送,我攔截了。”飛鏡說,“幸虧這套設備都是銀盾出品。”
“幫了大忙了。”江月濯謝道,“他附近還有其他人嗎?”
“如果你是指使用了銀盾設備的人,那沒有了。”飛鏡回答,“有點奇怪,我以為人會更多一點。”
“可能我們有點高估這裡的危險程度。”江月濯若有所思,“要是R會所和安管局沆瀣一氣,這裡就不會布置太多力量,畢竟背有靠山,這也不是什麼軍事設施。”
“有道理。”
“不過不管怎麼說,先把他幹掉。”江月濯一路跟着血迹到了一扇門前,門關着,“看來就是這裡。”
她看了一眼門鎖,金屬熔化,她推開門。
那個男人果然在屋裡。
他正拿着通訊儀驚慌失措地聯絡同伴,左腹有一處明顯的槍傷,右手血肉模糊。看到江月濯進來,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和之前那些被他們折磨虐待的女人并沒什麼區别,“别殺……”
“砰!”
江月濯沒興趣聽這些人渣臨死前惡心的求饒。她走進屋裡,把男人的屍體踢到一邊,“這裡好像是個辦公室……這個是R會所的财報吧?賺得真不少呢,嗯?”
堆滿雜亂文件的桌面角落裡有張儲存芯片,江月濯拿起來打量了一圈,“根據電影或者小說的發展,這個芯片裡可能藏着什麼秘密,不如我們來看看?”
她把芯片插入主機的讀取槽,屏幕上跳出一行“讀取中……”字樣,過了大概幾秒鐘,字樣變成了一個文件夾。
文件夾下還有好幾個子文件夾,分别叫“已售”“待售”“客戶”“新貨”什麼的,她點開一個“已售”文件夾,裡面是很多圖片,每張圖片都由一個女人的照片和她的資料構成,用詞十分惡俗下流。
江月濯關掉文件夾,毫無疑問,“待售”和“新貨”應該也是類似的東西,這種把人當作商品的行徑讓她感到一陣惡心。忍着想吐的感覺,她又打開了“客戶”。
毫無意外,“客戶”裡不再是圖片,而是一個個以名字命名的文件夾。江月濯滑動了一下列表,文件夾竟然有數百之多。
她随便打開一個,裡面有視頻,有文檔,大多都是在女人身上時吐露的秘密,她聽了一個,講的是關于一區和安管局之間的勾當。
剛剛她就猜測R黨和安管局有勾結,果不其然。
屏幕光把她的臉照得藍瑩瑩的,江月濯皺起眉,又打開一個。
這很不符合常理,她到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也說不上短了,除了安管局她沒見過任何官方力量。如果這個世界真如晏君隴所說,是從和平安甯的情況變成現在這樣的話,官方不可能沒有任何行動,警察呢?軍隊呢?他們不可能任由銀盾那樣的公司一家獨大。
但是……在這個文件夾裡,她終于窺見了過去的一絲影子。
關于消失的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