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選這條路?”
“因為這條路寬,而且連接着很多岔路。”江月濯把車停在隐蔽處,自己背着大庭順着往裡走,“你看,我說的沒錯,客人們果然走的這裡。”
形形色色的豪車從她身邊疾馳而過。江月濯戴着帽子,黑色的風衣在石壁旁十分不顯眼。她擡手看一眼手機,地圖上顯示距離污水處理廠還有兩公裡,但是已經能遠遠看見一扇大門的輪廓。
“看來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江月濯說,“嗯……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要怎麼進去。”
每輛車在開進大門前都在閘機前掃了一下,應該是身份識别之類的,但并沒有人值守。江月濯按了按通訊儀,“飛鏡,那個玩意你能破解嗎?”
飛鏡沉默兩秒,不知道是無語還是真的在思考,“很抱歉,我不具備那樣的能力。”
“唉,為什麼别的AI都無所不能,你就隻能當個語音助手用。”江月濯歎了口氣,在路邊的排水溝裡蹲下,“那就隻能想點别的招了。”
她看準一輛正開過來的豪車,眸中黃金之色一閃!
“砰!”
車胎轟然炸開,那輛車歪歪扭扭地沖出去十幾米,最後不得不停在路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罵罵咧咧地踹了一下輪毂。
“操!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爆胎!”男人挽起袖子,走到後備箱處,狠狠砸了一下按鈕,“一天都沒個好事,出來玩一趟還碰見這破事……”
他叮鈴咣啷地在後備箱裡一通亂翻,把車墊下的備用胎拖出來。
備用胎滾到車前輪旁邊,男人剛想返回去拿千斤頂,突然後腦一痛,整個人噗通一聲摔倒,滾進了排水溝裡。
“您選了個好時機,沒有人看見這一幕。”飛鏡語氣平靜無波地誇獎,“接下來隻要拿到他的會員卡就行了。”
“别用那種語氣誇我,容易讓我以為你在念稿子。”江月濯又把他往溝裡踢了踢,施施然走到駕駛室裡,打開手套箱,“哇,豪車的内飾就是不一樣。”
這車的内部極其浮誇,RGB燈帶鑲得到處都是,閃得人眼花缭亂。複古式車載收音機還開着,甜美的女聲念着新聞稿,“近日,本市頻繁發生失蹤事件,請市民朋友們出行時注意安全,如果有相關線索可以撥打下方電話……”
江月濯咔一聲關了車載收音,在一堆各式各樣的卡片裡翻檢,找到一張桃紅色的會員卡,放在燈下打量,“應該就是這個吧?”
卡片上畫着一個抛媚眼的女郎,旁邊用潦草的字體寫着“你想要的所有玩法都在R會所”,底下還有一行數字,看起來像是咨詢電話。
“飛鏡,你能模拟成男人口氣,打打這個電話試試嗎?”
“當然可以,您要詢問什麼内容?”
“跟他說我喜歡年齡大的、漂亮的,最好還生過孩子,把所有這類型的都留下等我來。”江月濯模仿着男人的口吻,“隻要我能玩得盡興,價格不是問題。”
“好的。”飛鏡的音色變成中年男人,“已撥通。”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接線員是個甜美的女聲,“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飛鏡把江月濯的話轉述了一遍。
“好的,已記錄您的需求,我們會為您保留您的偏好類型。”接線員說,“R會所,滿足您所有想要的!”
飛鏡挂了電話。
“至少現在白梅的生存幾率更大了一點。”江月濯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張卡上,“接下來就讓我們進去闖一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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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塔,89層。
晏君隴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旁,打量着塔下的風景。一名美貌的和服少女低頭跪坐在一邊,給他倒茶。
“我上次來這的時候沒見過你。”晏君隴說,“理子呢?”
“理子姐姐現在不在89層工作了。”少女細聲細氣地回答,“我叫由佳,以後由我來接替她的工作。請客人用茶。”
晏君隴掃了一眼那杯茶,并沒有動,“現在幾點了?外面月亮都升起來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先生。”由佳低頭,露出一截後頸,“最佳賞月地點在另一側,您想去參觀一下嗎?”
“不了。”晏君隴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白井先生什麼時候來?”
“是我來晚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門驟然被推開,白井建司大步走進來。他看似笑得開懷爽朗,但眼白布滿血絲,連西裝都熨燙得不那麼周正,“最近事務繁多,是我怠慢了客人,晏先生千萬别見怪。”
晏君隴站起來,和他和和氣氣地握了個手,“您客氣了。”
“唉,今天請您前來,其實是還想和您聊聊之前那件事。”白井建司在晏君隴對面坐下,由佳趕緊給他倒上茶,“不知道晏先生意下如何啊?”
晏君隴修長的手指扶着茶杯杯壁,輕輕敲了兩下,“白井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晏先生就别裝作聽不懂了吧。”白井建司盯着他,嘴邊的笑漸漸平了下去,“還是說,您當時說的話隻是在耍我?”
“白井先生這麼說可就誤會我了。”晏君隴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我雖然沒多大本事,但是行得正做得直,從不弄虛作假。我隻是不明白,白井先生當初明明拒絕了我,現在卻又把我找來,是不是也是在耍我呢?”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白井建司向後一仰,“看來是晏先生誤會了我當時的意思,我隻是臨時去處理了一些事務,并沒有拒絕晏先生。最近工作忙碌,也沒來得及聯絡您,想不到我們完全南轅北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