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言取出一兩銀子,随手扔向那說書人的桌上,那說書人眉開眼笑收了起來,漏出一個讨好的笑容對着夏璟言的方向道:“謝客官賞。客官可還想再聽一遍?這次算老夫送你的,不收錢。”
“哎哎,”未等夏璟言答話,堂下立馬有人搶先開口道,“換個别的換個别的,這再好聽,也不能一天聽兩遍啊。攝政王的故事,這兩月都講過多少遍了。這位公子沒聽膩,我都聽膩了。”
那人說着,就對着夏璟言的方向開口道:“這位公子,你就行行好,換個聽吧,你每次來聽這個,每次都給他賞這麼多,他現在都把您當财神爺了。”
“是啊。”又有人附和道,“我們這些老顧客都快能背下來了,要不下次你讓我講,我也不用一兩銀子,你給我幾個茶水錢就行。”
那人說完,館中人群中發出一陣笑聲。
有人一邊笑一邊說道:“我也能我也能,公子也考慮考慮我。我不光能講,我也能演。”
有人笑着打趣說道:“你想演那公子也不會讓你演啊。聽說那攝政王長相甚是俊朗,你這…差的有點遠吧。”
“哈哈哈~有理有理。”館中又是一陣笑聲。
“哎,你這,怎麼還人身攻擊了呢。”說能演的那人作出一副生氣又委屈的樣子,但并沒有真的生氣,“這演戲重點在神韻,不在長相。公子一看就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是吧,公子。”
那人對着夏璟言說道,夏璟言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心想,這可錯了,我還真是以貌取人,演皇兄你确實不太行。
此時茶館内氛圍輕松愉快,夏璟言心情也不錯,于是說道:“諸位今日的茶水錢就算我賬上吧。”
“哇,公子大方。”“多謝公子。”館内響起一陣陣開心的恭維聲。夏璟言笑了笑,轉頭對那說書人說道:“那就再講一遍。”
“啊?”衆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聞言立馬發出一陣陣的歎息聲,但随即想到自己茶水錢對方包了,倒也沒覺得不滿。既然聽書聽膩了,至少還能和友人喝茶聊天不是?
因此,當那說書人再次慷慨激昂的口如懸河講述攝政王的英勇事迹之時,場下聚精會神聽着的隻剩下夏璟言、晚晚兩人,其餘茶客都自顧自的聊起天來。
茶館中不少都是經常光顧的熟客。有幾人許是被輕松的氛圍所感染,便大着膽子挪到夏璟言三人附近的茶桌上,同夏璟言攀談起來。
一人道:“公子為何對攝政王的故事如此情有獨鐘?攝政王是救過公子的命嗎?”
夏璟言嘴角帶着淺淺的笑,說道:“沒有啊。”
“那公子為何如此鐘情攝政王?”那人說道:“若非公子是個男子,在下都要懷疑公子是不是暗戀攝政王了。”
那人本是開玩笑,不料卻聽對方卻反問道:“男子不行嗎?”
那人聞言愣了下,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道:“什麼?”
夏璟言擡頭,對那人莞爾道:“聽說軍中喜歡攝政王的男子能排到敵方軍營。我不能暗戀攝政王嗎?”
“啊…這個…”那人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坦誠的說出喜歡攝政王的話,要知南風之事多不被人接受,甚至會被受到嘲笑,可這人卻如此坦率的說出自己喜歡男子。那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說話竟都結結巴巴了起來:“行…行嗎…也…也不是…不行…吧…”那人無措的看向身邊人,道:“行...嗎...”
他身邊那人也無措的看了看夏璟言,道:“若是公子的話...可能...行吧...”
夏璟言看着兩人慌張茫然的樣子,又是笑了笑,回過頭去繼續喝茶。
“言兄在開玩笑吧?”一旁的顧千城突然開口說道,語氣裡卻多了分嚴肅。
“嗯?”夏璟言擡眸看向對方,說道:“顧兄說哪件事?”
“你喜—”
咚咚咚!!!顧千城話沒說完,就被茶館門口出幾聲響亮的鑼鼓聲打斷,茶館内嘈亂的聲音瞬間被靜默,說書人、茶客、夏璟言、顧千城等人紛紛側目看向門口。
門口處站兩個神情冷峻的男子。這兩人穿着青綠錦繡服,頭戴黑色冠帽,腰間配着素銀牌符,一人手拿銅鑼,一人手拿畫卷。兩人走到茶館中央,拿着銅鑼的那人又敲了下鑼,震耳的鑼聲讓其附近的幾個客人猛一哆嗦。另一人則将手中畫卷胸前,我這不是畫軸的手指微微一松,畫卷驟然垂下,畫卷裡的内容猝不及防的落入衆人眼中。畫上内容很是簡單,一匹黑色筆墨勾勒出來馬和幾排小字。畫上那馬一眼能看出是匹駿馬--頭面方圓,體形健碩,背平臀圓,胸寬體直,薄鬃細尾,頸長如風,不過也隻能看出來是駿馬而已。
茶客們紛紛漏出不解神情,有人問道:“官爺,這是什麼?”
拿着畫軸的那位官差高聲道:“諸位看好了,畫中之馬通體赤色,無一絲雜毛,能日行千裡,是攝政王的愛馬。這馬前幾日被賊人偷走了,攝政王下令懸賞尋找此馬,提供線索者可得百金,找到此馬者可得千金。”那人說着,舉着畫卷在左右展示了一圈,目光也随之在茶館中搜尋着。夏璟言背對着門口而坐,早在看到兩人時便已轉過頭去,低頭喝茶,将自己隐藏起來。兩人目光在茶館搜尋一圈無果後便匆匆離開了,似乎是急着前往下一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