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凡凡終是下了決心,語氣堅定道,“我一定會好好學,努力考取功名,報答公子的恩情!”
“好。”夏璟言欣慰的笑了笑。凡凡雖也不過八九歲,卻懂事的多,許是因為他流浪的時間久,身上的稚氣早已在幾年的流浪生涯中磨去,凡事都想個小大人般顧慮良多。
“那我也要做官!我也想保護哥哥和爺爺!”晚晚在一旁興奮嚷道。
“哈哈,這個晚晚可做不了。”李伯笑道。
“為什麼?”晚晚道,“爺爺剛剛還說我做什麼都可以。”
“哎,這個不是爺爺不讓晚晚做,隻是晚晚是女子,女子參加不了科舉考試,做不了官。”
“為什麼啊?哥哥都能做,我為什麼做不了?”晚晚似乎無法理解李伯的話,委屈道,“做官也需要力氣大才行嗎?”
李伯見對方委屈的樣子,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得說道:“等晚晚長大就懂了。”
女子不能參加科考,夏璟言自然更清楚。夏璟言默然了下,女子不能做官也是造成女性地位低下的原因之一,朝堂之上嫌少有人會有女子争取權利,或許正是因為男子無法共情女子,看不到女子的艱難處境。必須允許女子做官,給予女子權利,才能保護更多的女性。
夏璟言道:“女子自然也可以做官,等晚晚長大,就可以像男子一般去參加科舉考試。”
“真的嗎?”晚晚聞言立刻擡頭,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夏璟言。
夏璟言莞爾道:“當然。不過科考可是很難的,晚晚可要努力讀書才行。”
“我一定好好讀書的!”晚晚信誓旦旦的保證,随後立刻放下手中的木偶,說道:“言哥哥現在就教我讀書吧!”
“今日估計不行,”夏璟言揉了揉對方的頭,說道:“今日你千城哥哥要來,我們明日再學,今日先去城中給晚晚和凡凡買些筆墨紙硯。”
夏璟言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咚咚咚馬蹄聲,顧千城的馬車到了。
顧千城從車跳下來,人還沒進院子喊到:“言兄,我來接你了。今日聽言兄安排,言兄想去哪玩?”
夏璟言想了想,道:“去茶館聽書吧。凡凡晚晚想去聽書嗎?”
晚晚立即答道:“要去!”
凡凡卻道:“我不去了,我想把這個貓咪刻完。”
茶館内,一長衫蓄須老者坐于堂前,手上是一把紙扇,面前是一塊褐色壓言木,一把紫砂壺,一隻茶杯。
那老者喝了一口茶,随即折扇唰的一下打開,壓言木“砰”的一聲砸在桌上,引得館内中人紛紛擡頭。
那老者似是很是滿意,眯着眼睛捋了把胡子,繼續聲情并茂的高聲道:“ 玄影無愧其名,身如鬼魅,刀光劍影之中不過片刻便沖破敵軍,直奔敵軍首領而去,而那馬上之人更是英武不凡,敵人尚在百步之外,那人手中的一把銀色長槍卻騰空飛去,那氣勢勢沉如山如龍破城,隻看的見一抹寒光一閃而過,眨眼間銀槍便已飛至敵将身前,那敵将還未來得及反應,那銀槍便直插對方心髒,血濺三尺…攝政王于百步之外一槍擊殺敵方首領,敵軍無不膽寒,從此匈奴再不敢犯我朝半步…”
“哇!好厲害!!”館中響起一奶聲奶氣的小女孩崇拜的贊歎聲,“攝政王好厲害啊!!”這小女孩正是晚晚。
此時夏璟言、顧千城、晚晚三人正坐于茶館之中吃茶。晚晚已經完全被說書人吸引了去,豎着耳朵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時不時激動的鼓掌、口中也發出陣陣贊歎聲。說出人也情緒激昂,吐沫橫飛,隻是,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堂中的其他人,大多都表現出興緻怏怏的樣子,不是低着頭喝茶就是在身旁人閑聊,顯然并未在聽。
夏璟言笑眯眯的端着一杯茶慢慢啜飲着,目光虛虛落在茶水之上,似是很享受的樣子。顧千城既沒看台上,也沒在喝茶,而是勾着嘴角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夏璟言。
顧千城道:“言兄是有多崇拜攝政王啊,次次來都要點他的。這反反複複都聽了多少遍了,言兄還沒聽膩呢?”
夏璟言頭也不擡,慢悠悠道:“不膩啊。”
“…”顧千城換了個姿勢,臂肘抵在茶桌上,支着下巴,盯着對方用玩笑的語氣說道:“這攝政王被先皇收作義子前叫做江晏,而言兄叫做江言,真是巧了,難道說…言兄其實是攝政王的弟弟?”
“是啊。”夏璟言依舊沒擡頭,吹了吹茶末,杯中蕩起層層漣漪。而夏璟言的語氣也仿佛隻是吹了吹茶末般自然,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顧千城卻輕蹙了下眉頭看着對方,似是在思索對方話的真假。半晌,顧千城開口道:“這也沒聽說攝政王有弟弟啊。攝政王不是孤兒嗎?言兄你是在開玩笑吧?”
“嗯哼。”夏璟言未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恰在此時,堂前又傳來一壓言木聲,那說書人說道:“先帝托孤于攝政王,攝政王臨危受命,輔佐年幼天子處理朝政。誰曾料到,當初的一個邊疆孤兒最終成為權傾朝野的權臣,連當今天子都要讓他三分!”
好!!!那說書人話音剛落,堂下便立即響起一陣異常熱烈鼓掌叫好聲。隻是在這叫好聲中似乎帶着一種莫名的解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