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與諸位大臣隻想要個太平盛世,這坐在皇位上的是哥哥還是弟弟又有何分别呢?奴才不懂治國,但奴才隻想看到主子快樂而已。陛下想要的既然攝政王給不了,就讓給别人吧。”
劉喜所言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根針般刺入在場所有人的心裡,字字真切,針針見血。追風張了張嘴,想為自己王爺辯解幾分,卻發不出聲音。
小皇帝喜歡自家王爺這事,他也是這段時間剛琢磨出來的。自從知道後,他也會忍不住在心裡苛責自己王爺,為什麼要接受和親?
但他并不确定自己王爺的想法,尤其是他知道王爺之前拒絕傅将軍時說過不喜歡男子。所以他一遍責怪王爺,一邊又為王爺開脫。最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事,兩種想法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王爺錯了,可又不是王爺的錯。
但此時聽到劉喜的話,心中的天平又朝小皇帝偏了偏,男子女子的又有什麼關系,王爺怎麼能為了一個不喜歡的别國公主讓小皇帝如此傷心。
追風責怪的看向自己王爺,但這一眼,心中的天平又開始搖擺。正如劉喜了解夏璟言一般,他也了解自己王爺。王爺此時緊抿着的嘴,蒼白的面孔和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情緒,他很了解自己王爺,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王爺現在有多痛苦。
“王爺。”追風輕輕叫了一聲。
夏璟晏動了動喉嚨,面上再次恢複了平靜。
“本王知道了。”夏璟晏平靜的說完,轉身離開。
夏璟晏回府中前,先去了趟太醫院,記憶碎片不斷顯現,但疼痛感也随之而來。迷藥的後遺症在擾亂着自己的頭腦,夏璟晏需要快點驅逐迷藥的作用,更清醒的面對這一切。
“陛下來要過西域的迷藥?”夏璟晏沉聲問道。
“是…”張太醫擦了擦腦門的汗,戰戰兢兢的回道,“陛下前幾日來,說需要一種見效快、危害小的迷藥,下官就給了陛下來自西域的迷魂散。”
夏璟晏沒空和對方計較太多,直入主題道:“解藥給本王?”
“啊?”張太醫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這藥竟是用到攝政王身上了嗎,怪不得陛下那日态度如此奇怪,反複确認藥效,再三要求除了昏睡不能有任何危害。這藥也确實沒有别的危害,正因此,這藥也沒有解藥。
張太醫小心翼翼的說道:“這藥沒有解藥…隻會讓人睡上一覺,醒來藥效便散了。”
“沒有解藥?”夏璟晏冷笑一聲,“那陛下怎麼沒事?本王隻喝了三杯就昏睡了四五個時辰,陛下喝了一整壺還能安然無恙?”
“這個…”張太醫猶豫了下,看了看左右再無其他人,說道:“攝政王怕是不知,陛下體質特殊,不僅從未生病,似乎連一般毒藥都對陛下不起作用,這迷魂散想來對陛下也沒用。”
“你說什麼?”夏璟晏意外了下,他從來沒聽說過此事。然而忽然間,他想起夏璟言确實說過他從未生過病,當時自己以為對方隻是在開玩笑,竟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先皇的書信中從未說過此事。“先皇從未提過此事。”
“先皇下令,禁止外傳,此事知道的也隻是先皇、先皇後、陛下和下官四人而已。”張太醫擦了擦腦門的汗,繼續道,“陛下不受毒藥侵害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有心人想要害陛下…陛下或能因此躲過…毒殺一向是刺客最愛用的殺人方式…”
對方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夏璟晏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藥效持續多久?本王已經睡了四個時辰有餘,怎麼還未消散?”
張太醫聞言擡頭看了下對方,對方的臉雖是蒼白了點,但說話時并未神智不清之感,張太醫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王爺可還有哪裡不舒服?這藥效跟劑量有關,王爺若是隻喝了三杯,也就昏睡四五個小時,最多也不過六個時辰。依下官看,王爺思路清晰,言行舉止正常,不似還在受迷藥影響,許是别的原因,下官給王爺把把脈吧。”張太醫說着,就要伸手去給對方把脈人,不過夏璟晏并為伸手,而是拒絕了對方:“不用了,本王隻是有些頭疼,昨晚中藥之後的記憶有些淩亂。”
“原來如此,這藥效用來的猛烈,王爺對當時的記憶淩亂也是正常的,緩一緩便會好的。隻是這頭疼或許是别的原因,下官還是給王爺把把脈吧。”
張太醫說着,就要去抓對方的手腕。然而還未碰到對方,夏璟晏便拂袖轉身道:“不必了,本王沒空。”
張太醫看着對方匆匆離去的背影,追了幾步,略顯急切的在背後喊道:“那下官先配幾副止痛的藥送到王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