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因為陛下和子珩早就建立過聯系了,”傅洵之道,“早在子珩去邊疆之前。”
夏璟言眉頭皺的更深,父皇親征之時,自己才四歲,那時自己能和皇兄建立什麼聯系。夏璟言努力回想下,但那時實在是還小,四歲前的過于模糊,完全記不得何時見過皇兄。
夏璟言思索了一會,最終搖了搖頭,決定放棄為難自己,而是直接問了對方:“傅将軍别賣關子了,說明白點。”
“陛下是真的一點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傅洵之笑道,“陛下不知道先皇是怎麼遇到子珩的嗎?為何對子珩如此關照嗎?”
“知道啊,皇兄說過,他是在母後生辰那天溜進了别院,父皇想讓他保護母後所以才--”等等,夏璟言說到這裡突然忽然想到,皇兄從未說過是母後的生辰,而是說的貴人。貴人...難道是自己?
夏璟言陡然睜大了雙眼,求證道:“父皇是讓皇兄保護我?是朕的生辰?!”
“陛下想起來了?”
夏璟言又皺眉努力回想了下,沒有。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那麼小的記憶誰能記得。難怪皇兄說靠自己是想不起來了。
夏璟言老實的搖了搖頭,說道:“猜的,一點也想不起來。傅将軍怎麼知道的?”
“臣席間不是說了嗎,”傅洵之眨了眨眼,道,“臣知道的可不止松子糖。臣對攝政王可是用不少心思呢。”
“...”夏璟言無言的翻了個白眼。這人,怎麼總想把他趕回邊疆。
夏璟熠插嘴道:“傅将軍花那麼多心思,大哥不還是不喜歡傅将軍,傅将軍有什麼好驕傲的。”
“....”傅洵之無言的看向夏璟熠,小王爺嘲諷人起來嘴巴也挺毒的。
夏璟言決定忽視對方的公然挑釁,已經被淘汰下場的人,構不成威脅。還是先把自己的疑問搞清楚。
“既然父皇是打算讓皇兄保護朕的,那怎麼不把皇兄召回京中?”
“戰争剛剛結束,需要有人震懾匈奴。那幾年,老一代将領因為各種原因逐漸離開戰場,留在軍中的多是平庸之輩,而年輕一代尚在成長。子珩雖年輕,卻是當時最優秀的一個。隻有他留在才邊疆能震懾住匈奴,匈奴才會安分的遵守和平協議。”
夏璟言點了點頭,他已經不是十五歲了,這些他自然懂的。戰争不會真的止于一次和平協議,尤其是對絲毫不講誠信的匈奴人。協議能夠存續的前提存在是令對方膽寒的威懾力。
“不過先皇雖未讓子珩回京,但初心卻一直沒忘。”傅洵之繼續說道,“先皇經常會在信中提到陛下,說起陛下的各種大小事情,子珩雖不在長安城,但通過這些信件,也稱的上是看着陛下長大的得了。子珩遠在介入陛下的人生之前,就已經知曉了陛下的生活。”
傅洵之說完,氣氛沉默了一會。夏璟言心情複雜,知曉了自己就是皇兄口中的貴人,能夠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和皇兄産生了聯系,他自然是很開心的。但随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問:父皇為何這麼處心積慮的維系自己和皇兄之間的聯系?縱然皇兄是很優秀,但正是因為皇兄太優秀了,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陛下還有疑問?”傅洵之問道。
“嗯...”夏璟言沉吟道,“父皇為什麼這麼做?長安城中保護朕不計其數,哪需要父皇這麼費盡心機。”
“陛下是先皇最寵愛的人,陛下自己不清楚嗎?這事可不僅是在京城人盡皆知,在邊疆也是人盡皆知。”傅洵之笑着說道,随後對着夏璟熠補充道,“當然,先皇也很寵愛小王爺,隻是小王爺那時年齡太小了,而且有個這麼寵愛小王爺的哥哥,先皇對小王爺很放心。”
“本王當然知道,我還能吃哥哥的醋不成。”夏璟熠小聲嘟囔了一句,随後說道:“所以這一切是因為父皇寵愛哥哥,那也不用把哥哥的事情都告訴大哥吧。父皇隻要下令讓大哥保護哥哥就是,何必這麼麻煩。”
“小王爺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的如何駕馭人心啊。”
“傅将軍這是何意?”夏璟熠不滿道,“以大哥的品行,絕對不會違抗皇命的。”
“這世上哪有絕對的事。”傅洵之笑道,“不過子珩确實不太可能違抗先皇的命令。但臣剛剛說了,陛下是先皇最疼愛的人,先皇想為陛下留下的是一個絕對不會背叛陛下、把陛下看的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人。隻靠權利威懾怎麼可能做的到這一點。”
“那用什麼?”夏璟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