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言望向一旁的黑馬,通體黑色,行如鬼魅,在夜色中必定能隐于黑暗,給敵人緻命一擊。 “倒是很貼切。那朕的馬就叫赤焰吧。”
夏璟言回頭來,伸手給身旁的馬梳了梳馬鬃,溫柔道:“怎麼樣?赤焰,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赤焰馬似是聽懂了般,再次伸頭過來,拱了拱夏璟言的頸部,似是很滿意這個名字。
“唔,好癢。赤焰,停下。”夏璟言被對方的熱息弄得脖頸癢癢的,想要喝止對方說出來的語氣卻輕飄飄的。而赤焰馬似是以為對方很喜歡,拱的更歡了。
夏璟言受不住連連後撤了幾步,直到退無可退,一下撞進了身後那人的身上。
夏璟晏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扶了下對方,另一隻手将赤焰的頭往後推了推,笑道:“看來赤焰也很喜歡陛下。陛下的馴馬術是何人教的?臣竟不知陛下馴馬之術如此出色。”
太近了,皇兄!夏璟言心裡默默吐槽道,根本聽不進去對方的話。此時自己右邊被對方扶着,左邊是對方撫摸赤焰的手臂,身前是赤焰近在咫尺的馬頭,身後是皇兄結實的胸膛。自己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偏偏赤焰還想再湊近一步。
你是不是故意的,别考驗我啊。夏璟言悄悄瞧了眼赤焰馬,試圖用眼神警告對方。奈何赤焰是馬,不懂人心,還以為對方想要親近自己,于是偏頭側過夏璟晏的手,又往夏璟言臉上湊了過來。
“唔。”夏璟言欲又要往後退,但身體動了下卻無處可躲,隻好側過頭去對着夏璟晏小聲求救道:“皇兄...”
夏璟晏比夏璟言個子高了半個頭,随着夏璟言歪頭說話,夏璟言的氣息劃過夏璟晏頸部,酥酥麻麻的觸感傳來,夏璟晏下意識低了頭,正看到懷裡少年側頭垂着長長的睫毛躲避着赤焰馬的親昵,臉上還逐漸升起了紅暈,紅暈在少年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明顯。
“陛下...”
“太近了...”夏璟言終是忍不住小聲說道,雖然也沒說是馬太近還是人太近,但夏璟晏聞言立刻後撤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有了空間,夏璟言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心跳,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才低頭說解釋道:“我是說,馬太近了,脖子很癢。”
夏璟晏聞言笑了下,說道:”陛下馴馬之術如此高超,怎麼還受不了馬的親昵?“
“不是,”夏璟言覺得自己臉上熱度未消,也不好意思擡頭看着對方,于是借着撫摸赤焰做掩飾,低聲解釋道,“隻是脖子不行,有些...敏感...”
這不是夏璟言在為自己找補,而是确實脖子比較敏感。夏璟言從小就受不了别人觸碰自己的脖子,若非赤焰的氣息恰巧撲在自己脖頸間,自己也不會因為貼到皇兄身上就臉紅。
夏璟言一想到剛剛兩人緊緊貼到一起的感覺,就又覺得有些臉熱。皇兄有什麼感覺?夏璟言想着,偷偷瞥了對方一眼,隻見對方神色如常,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倒是一點扭捏害羞的意思都沒。
唉,夏璟言默默歎了口氣。在皇兄眼裡,自己大概和追風差不多,就是個半路白得的弟弟,甚至連追風都比不上,追風是他自己撿的,而自己是父皇塞給他,需要他輔助照顧的年幼新帝。自己這麼多年投懷送抱的時候倒是不少,對方有什麼别的反應嗎?
沒有!根本就沒有!
夏璟言想到這失落又不滿的瞪了瞪對方,卻并對方抓了個正着。四目相對瞬間,夏璟言心虛的趕緊移開了目光。
“陛下,臣…是做錯了什麼?”夏璟晏莫名其妙被對方瞪了一眼,疑惑又不确定的問道。
唉…夏璟言又默默歎了口氣,說道:“皇兄為何從來不叫我名字?”
“陛下是君,臣是臣子,君臣有别,臣豈能直呼陛下名諱。”夏璟宴理所當然的說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又沒有别人,還守着這麼多規矩幹嘛。夏璟言小聲嘟嚷道:“你早朝不還叫了,生氣的時候倒是不說君臣有别了。”
“早朝…是臣逾矩了,”夏璟晏似是想起自己的言行不一,難得漏出理虧的表情,拱手認錯道,“望陛下責罰。”
“唉…”夏璟言這次是真歎了出來,轉身負手,仰着頭語氣輕快的說道,“那…就罰皇兄再叫一次好啦。”
夏璟言話一出口,夏璟晏便知對方又在開玩笑。夏璟晏無奈笑了笑,道:“陛下還是換個吧。”
“就知道你會拒絕,”夏璟言也無奈道,“朕都說了不會責怪于你了,自然不會責罰皇兄。”
“多謝陛下。”
“不客氣。”夏璟言意興闌珊的說道。
跑的還是不夠遠啊,夏璟言心中歎息道。
“陛下還沒說陛下的馴馬之術是何人所教?”夏璟晏重又提起剛剛的問題,顯然很在意這個問題。
“皇兄是想問是不是父皇教的吧?”夏璟言一語點破,也沒等對方回答,就轉過身去繼續說道,“不是。剛學騎馬時父皇确實親自教過我一點,不過他很忙,所以給我請了賦閑在家的傅太保教我,父親的騎術也是傅太保教的。”
“原來如此,”夏璟晏點頭道,“陛下的騎術很厲害,當真讓臣驚歎不已。”
“那當然。”夏璟言立刻驕傲道,“傅太保曾經說過,父皇也未必做的比我好。”
“是臣小看陛下了。”夏璟晏笑道。
“那皇兄會給我獎勵嗎?”夏璟言眨了眨眼睛期待的看着對方。
“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要什麼沒有?”
“這不一樣,”夏璟言不滿的說道,“我就要皇兄給我的獎勵。”
“那陛下想要什麼?”夏璟晏道,“臣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
“嗯…”也不一定就要實物。夏璟言打量了一下身旁之人,說道:“那皇兄先欠着朕吧,等朕想到了再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