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一根,被飛雨熄滅。
“草...”他又點燃一根
這次的雨吹的更猛烈些,糊了他一臉。
“大不列颠,我*你媽。”
幾句國粹出口,街上也沒多少人看他,下着雨都在抓緊往家趕。
他一包煙揉進褲兜,看了一眼被黑雲包圍的酒店,回去好像要更壓抑一些。
“去他媽的方家長孫。“
方衍插着褲兜冒着雨就上街了,打算去喝點小酒,解解悶。
這個時候的方衍是方家的眼中釘,叛逆的不像話,完完全全的就是個刺頭。
讓他往西偏要向東。
這次來英國來長見識還是被綁過來的。
進了一家開在大學對面的酒吧,人多,極其熱鬧
華人居然占大多數,方衍心寬了不少,點了一瓶純伏特加坐在一角喝着解悶。
方小爺一臉寫着生人勿近,近一點就給你兩拳。
不少人被他的外貌吸引,但隻能遠遠的看上兩眼,淩厲的眉眼,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沖勁兒,唇型很好看,不笑自彎,讓暴戾的臉色緩和了些。
方衍手機響動了兩聲。
“媽的。”
屏幕亮起,是來自起床夜尿的方老爺子發現方衍不見人影,發來了問候。
-大半夜的去哪了。
-酒吧呢。
-作為方家的長孫,你爸爸唯一的兒子,為什麼這麼不争氣。
-那你讓我爸再生一個。
方衍想把手機砸了的心都有了,一句長孫在耳朵旁念叨二十年。
方老爺越說越起勁了還。
-天天花天酒地像個什麼樣子。
-混球樣子
-北京哪家哪戶像你這個樣。
-非得讓我給您舉例子是吧。
-立馬給我回來。
方衍手機一鍵關機,置身事外。
一個纖細的身影突然撲倒他的酒桌上,動靜極大,将他的酒瓶也帶着摔倒了地上。
“我草。”
方衍快速的旁邊的位置一移,擡頭打量着面前這個兔...男郎?
一身情趣小西裝,露出了很幹瘦的腰肢,下身穿着短褲,雙腿修長白皙,身上的脂粉氣很濃。
方衍有些厭惡的皺了皺鼻頭。
“Waht the hell???”
那人頭發絲有些長,遮蓋住他的眼睛,皮膚很白皙。
被玻璃渣劃過的地方滲出了些血,兩隻手将身體支撐起來,搖晃了一下頭,朝着方衍鞠了一躬。
一言不發,身體有些顫抖。
方衍剛剛真的很想一腳給他踹上去,擾了今晚的興緻。
但是他隐約發現這人杵在原地像是在哭,淚痕在燈光下十分明顯。
幾個男大學生明顯是喝嗨了,其中一個有些壯的人一把摟住了那男孩的腰肢。
“都出來幹這個了,摸一下你跑什麼,洋屌哪有咱們自家人的親切啊。”
旁邊幾個圍繞着一圈附和着,伸出手也摸着那幹瘦的身軀。
這一幕落在了方衍的眼中,他不打算多管閑事的。
這人要反抗早反抗了,現在看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外面雨水漸小,方衍不想計較這一瓶酒了。
出去繼續抽着剛剛沒有點燃的煙。
他煙瘾很大,一天大概一包半,方家那些人對于他這個習慣很是不滿意。
架不住他就是要抽,嘴巴長在他身上,誰能管得着?
黑雲像是要壓垮這座城一般,看着比剛剛還要再低些。方衍很讨厭下雨天,這種喘不過氣還悶熱的感覺實在是遭罪。
但是他又很喜歡下雨天在被窩裡蹲着睡覺。
連抽了四根煙,一陣抽泣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方衍的神遊。
他朝着牆壁的另一角看去,沒有任何遮蓋物,那人蹲在那裡,小聲的嗚咽,身體也随之顫抖着。
是剛剛的那個小兔子。
“诶,不換個地方哭嗎?這有雨。”
方衍實在不願意委身自己進入雨中去搭話,伸出半個腦袋,嘴裡念叨着。
那人一愣,哭的是更大聲了。
聽着竟然是比這雨聲要更大聲些。
“我...我...”
“别結巴,慢慢說。”
“我被...解雇了。”
兩個人隔着三四米遠的距離,居然溝通無誤的交流了下去。
“什麼原因啊?我看你幹的不是挺好?”
他是指很情願的被人摸來摸去。
“我...嗚嗚...他...我...”叽歪半天,聽着越來越委屈。
哇的一聲,又是堪比新生兒一樣響亮的嚎啕大哭。
方衍額角青筋在跳動,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了。
他脫下外套,罩在自己的頭上,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诶,小子,叫什麼名字。”
“央央。”
這一聽就是個假名,方衍沒有計較。
“走,央央,我們解氣兒去。”
央央擡起頭,方衍的笑很爽朗,肆意灑脫,他手中的衣服微微朝他頭上罩了罩。
烏雲蔽月,卻在此時撒下了一束光。
十八歲的央央遇見了二十歲的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