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談了個戀愛,面相都變了。
軍營裡的人見了他,都要繞道走,不然可能被他揪住,迫于淫威,屈于威武,然後替他值夜。
現在的他,已經擯棄了善良這個優良品德,插科打诨,遲到早退,殺人越貨……這些當然都沒有,隻是沒那麼熱心,再願意散值後仍留在軍營,做弟兄們的陪練,或是幫人頂班了。
畢竟,他有了更好的去處。
許琢圭見他見得多了,都忍不住委婉地表示:“薛哥,你閑時也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不必總是來尋我的。”
她投入花在抄書上的時間,與她所獲的報酬成正比,能多多見到薛璧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但是經常見,就有點影響她賺錢了。
薛璧沒好意思說,他一直以來都沒有稱得上興趣愛好的事,不免有些苦惱。
“養寵呢?”許琢圭道:“感覺薛哥的性子很适合養寵,我以前也養過小寵,每天一回家就看到它的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真正想養寵的,其實是她自己,她在提議的時候,個人的主觀色彩總免不了太濃。
“養寵?”薛璧也不知是真被說動了,還是單純順着她,立馬附和道:“聽起來倒是不錯,我試試。”
這正和許琢圭的意,她忙道:“那薛哥喜歡毛茸茸的小寵嗎?毛毛的,很可愛的!”
生怕說得慢了,薛璧就後悔了。
她甚至不是給出多選一,而是讓回答“是”或者“否”,這種問題,那當然是“是”了。
薛璧錯想到是兔子,欣然接受:“好啊,我以前喂過貓,應該是差不多的。”
他想的是,兩個人一起養可愛的小寵,牽絆增多了,幫助增進感情;
而許琢圭想的則是,讓某人有事可做,并且白白有寵可摸(壞心思+1)。
一點點心計,兩個人開心。
“其實,我還有一事,”薛璧顯得有些扭捏,道:“我家中有個小弟,馬上就要到他的生辰了,母親特意派了人來尋我,說小弟十分想見我,希望我能在小弟的生辰宴上露面。
“當日正值我休沐,我在猶豫,這場宴會我該不該去。”
不是休沐的話,自然是軍營裡的事務更重要,他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他說出這些話時,有在盡量表現出漫不經心,可他眼中的期許不會騙人。
盡管他早已長大成人,深知母親苛待他就是因為不喜他,可在他的内心深處,還是住着那個渴望得到母親疼愛與友待的少年。
那個少年脆弱又敏感,于是面對母親難得的示好,他表現得欣喜又矛盾,他渴求獲得母親的肯定,卻又害怕從前的事會重演。
“當然要去!”許琢圭毫不猶豫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不為别人,隻為小弟,你難道舍得看滿懷希望等着見你的小弟傷心難過嗎?”
他是十六歲毅然決然與将軍府斷絕關系,人盡皆知的蠻橫少年,也是如今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實則謹小慎微,膽小如鼠的中郎将。
逃避不是他的本意,他隻是缺乏邁出那一步的勇氣,許琢圭又道:“如果是我的話,能在生辰這日見到許久不見的兄長,該是多麼開心!”
主要,這是個破冰的好機會。
薛璧應是自己也注意到了,但又不敢确定,所以才會猶豫不決,舉棋不定。
“你說的對,”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許是怕她擔心太過哄鬧,又特意補充道:“隻是家宴,不會有很多人的。”
許琢圭不解:“我?”
她隻是個外人,怎麼好參加家宴。
“是母親,”薛璧道:“母親說,她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