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沉迷于煉丹,不僅親王府,更甚有些臣子都踩在他頭上當皇上了,他也不管,隻要有誰給他送丹藥煉爐,誰就是他的寵臣愛卿,他眼睛早就被蒙蔽了,怎麼能看到這些東西。”何昀回答,“這個國,氣運已盡,遲早得完。”
姜梨木好奇,扭頭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因為我就是這個國的四皇子,受不了了跑出來的。”
“……”
“那你和親王熟嗎?”
“認識?怎麼可能?我可是宮女生的廢物皇子,整日被關在冷宮,如日中天的親王,估計連我是誰都不知。”何昀年紀不大,但早早就練就了說話刺人的本領,怎麼聽怎麼像陰陽怪氣。
姜梨木聽完笑了笑,心裡想,這小子倒黴程度和我有的一比,難怪我倆在隊伍裡,總能遇到一些不可思議的倒黴事。
比如風暴,比如韓蓓。
呵呵,她在心裡冷笑。
順着階梯往上爬,幾個人到了大門口。姜梨木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小縫,斜着身子挪進去。
朝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過來。”
外面已經夠輝煌燦爛了,裡面的燈光更是閃地刺眼,姜梨木被照得受不了,捂了一會眼睛。
突然她感覺有什麼黏膩的液體滴上了她的手背,一睜眼,紅色的血從燈上一直往下滴,耳邊傳來滴滴嗒嗒的聲音,姜梨木僵硬地低下頭。
那一滴一滴血液,逐漸彙成了一個又一個血腳印。
一直通向了宮殿深處,那明明應該明亮如晝的地方,卻突然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
“這是什麼破地方。”琴铮嫌棄地踹開一根樹枝,看了看四周,對碧檸道。
這個地方還不如表面看着的那樣。
四面透風,破洞的牆,地上全是樹枝樹葉,門窗大開,估計是外面的風吹進來的。
“賢禾親王呢?不會在蔺楚宵那邊吧?”琴铮撇了撇眉,“但按許居之前的說法,賢禾的住處應該就在這裡。”
“應該在東府裡,但是應該不在這塊地方,賢禾不是那麼随便的人,他還是很講究的。”碧檸說。
“那我們再轉轉。還有幾個時辰到第二日。”
“三個時辰,來得及。”
走到這房間的盡頭,微弱的燭火在牆壁上搖曳,琴铮稍稍上前,把手中召出的明火往前一照。
一張壁畫驟然浮現二人眼前,那是一個女子,穿着金絲繡制的華服,揮着袖子往天上飛去,而她的下面,一個年邁的富家老爺跪坐在地上,拽着她的袖子,可結果很顯然,女子還是飛上了天空,老爺隻拽下來一片碎布。
許居!二人第一反應就是她!
琴铮和碧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這幅畫下面還扔着一個千瘡百孔的牌匾,上面寫着四個字——聖女歸天。
碧檸好奇:“我感覺這不止是一幅畫,你覺得這還有什麼奧秘?”
琴铮上前,敲了敲那壁畫,瞳孔縮小,看向碧檸:“空的。”
牆後面是空的,也就是說,這後面是走下去的通道。
“怎麼開?”琴铮問。
碧檸先是上前觀察了一遍全部的細節,最後又把目光聚焦在了那片碎布上。
那碎布的一處材質可以反光,如同銅鏡一樣,那對應的是老爺悲苦的眼睛。
碧檸的手指撫上那壁畫,在老爺眼睛處輕輕一抹,那原本被淚水模糊的地方突然改變了痕迹,倒影出一團火。
碧檸看到,一臉果真如此的笑了笑,眼疾手快,把旁邊那微弱的燭光熄滅。
果然,咔嚓一聲,那牆壁突然開始向左移動,最後嵌入二塊牆壁之間,而它原本的位置後面,燈光耀眼奪目,玉階直下,向地下通去。
“走!”碧檸道。
向下的路所有人普遍會修為密室之類的,但賢禾好像就喜歡反其道而行,他把自己起居的所有布置都挖在了地下。
表面陰森森的,裡面破爛一攤,這地底下卻别有一番洞天,那環境不比西府差,可修煉之人還是可以感覺到這瑰麗壯觀中的邪氣。
琴铮道:“小心。”
話音剛落,一個東西就掉了下來,碧檸立馬拔出劍,往那裡刺去。
下一秒整條長廊都回蕩着:“主人,歡迎回家!主人,歡迎回家……”
聲音時高時低,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