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檸和琴铮對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走到階梯之下的平面上,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幾十個牽線木偶被扔在地上,線還纏繞在一起打成死結。
碧檸上前一步,蹲在那一團牽線木偶前,細長的手指挑起一根,拇指和食指捏着搓了搓,眉頭微皺,“這種材質,不應該用在這裡吧……”
琴铮擡了擡眉,走了過來,“什麼情況?”
“玉蟬絲。”碧檸把手裡的線遞給琴铮。
琴铮接過,眉間也閃過一絲不解困惑:“這明明是極易斷的絲,為什麼這麼堅固?”他說完扯了扯那線。
“肯定加了什麼東西。”碧檸說。
“先别管了,我們先去找賢禾親王的房間吧,趁夜深人靜戒備松動我們就速戰速決,解決他。”琴铮道,“再去把那群小孩接回來,希望他們沒有遇到什麼壞事。”
“應該沒事,這才是賢禾的窩,如果不出意外那裡應該是議事堂,還有仆人的住處。”
“挺幸福的這裡的仆人,住的比我們好。”琴铮說。
“哈哈哈哈哈。”碧檸敷衍地笑了笑,“你一定要說出來嗎?”
琴铮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我給你修房子。”
碧檸垂了眼眸,“那謝謝你哦。”
突然,他擡手一指:“快看!碧檸,那裡有一扇門。”
寬敞的大廳上,原本亮堂堂的牆上,若隐若現地出現一個門。
“感覺不太對勁,小心點。”琴铮說完,輕輕握住了碧檸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碧檸盯着她被握住的那隻手,默不作聲。
他們快步的走到那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
兩極反轉,明亮的環境突然昏暗下來,地闆上全是新開的黃色菊花,滿目皆是,而那菊花之上有一個墓碑和一幅畫像,碧檸走近看,瞳孔驟縮。
十年前離世的親王妃,董悅京。
滴答滴答,突然二人耳邊響起一陣聲音,低頭看鮮嫩的菊花被染上了血色,而那血雨越下越大,淋得二人滿身皆是,那血滴一點一滴彙集在一起,一直往墓碑後面流去。
琴铮扶住搖搖欲墜的碧檸,“現在,就算有陰謀,我們也得闖一闖了。”
咔哒一聲,門被合實。
碧檸一陣反胃,也不是沒見過血腥之景,可這滿目的紅色,自己全身的粘稠液體,實在是太惡心了!
狼狽不堪,她也并不是很想就這樣出現在琴铮面前。
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嗯。”
兩人跨過菊花叢,往後面走去,那紅色的血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帶着二人往前走,直到遇到兩個分岔口,那血流頓了一會,分散開來,在地上滾來滾去,分成一條一條的小細流,然後上下左右交叉開來,彙成兩行字,分布在兩條路口處。
“主人住處。”
“許居居所。”
碧檸一愣:“好像不是陷阱,本來就是這樣的。賢禾他…是變态啊?這樣捉弄自己。”
“先走吧。”琴铮道,“去哪邊?”
“聽說許居的本命劍被賢禾偷回了家不讓其陪葬。碧檸一邊說,一邊聽到傳訊儀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了看,莫名有一種放心的感覺,緩聲道,“我師父說賢禾今日不在京城,還有時間,先去找找吧。”
“好。”
他們往許居居所走去,昏暗的環境,在他們踏入的那一刻,驟然被照亮。
屋内的一切一覽無餘。
玉雕的床,金子打造的會閃閃發光的衣櫃,百年老樹的木料打造的地闆,連牆都是用名貴的石玉堆砌而成的,梳妝鏡的周圍是銀子鑲嵌的,而被偷走的那把劍此時正正躺立在梳妝鏡前,泛着寒光。
琴铮拉着碧檸走到梳妝台前,二人對視一眼後,碧檸點了點頭。
琴铮伸出手按住了劍拿起了它,鑲滿寶石的劍柄漂亮耀眼,劍刃鋒利輕輕一轉,銀光便流轉在整個房間裡。
碧檸問:“劍鞘呢?”
“不……”突然那劍鋒猛地轉動,脫離了琴铮的控制,向二人刺去,琴铮立馬撒手,拽着碧檸往旁邊撤,還沒喘一口氣,就又側身躲閃了一次,“……知道。”
“這劍發什麼癫啊?”碧檸皺着眉頭道。
他們忙着閃躲劍鋒,沒注意到,梳妝台上的鏡子忽閃忽閃的,浮現出一個人影。
那劍猛地急驟起來,揮出的力量也越來越大,最後一招,那劍懸在琴铮眉心前。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聲源處便在那面銅鏡,銅鏡裡的女人一身黑衣,歪頭淺笑着,她面容姣好,氣質卻很邪:“隐身術?等等,你們好像不是許江之吧。”
賢禾親王——許江之。
*
姜梨木打了個寒顫,皺起了眉頭,她先往前走了一步,因為太過于瘆人她不太想踩那血腳印處。
可才邁出第一步,整個人便消失在衆人面前,蔺楚宵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沒了,眉間凝起了郁氣。
他喊住了打算往前走的三個人,“等等,我先走。”
何昀收回了擡起的腳。
蔺楚宵觀察了姜梨木邁出的位置,他先踩到了血腳印處,沒有消失,他回頭和三個人說:“我踩在血腳印的地方沒有消失,我現在踩在幹淨的地方,如果我消失了說明空地有問題,你們就按着血腳印走。”
幾人乖乖點了點頭。
蔺楚宵邁出一步踩在空地,不到一息,整個人就消失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