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滟跪在橋畔,手忙腳亂地嘗試着挂上銅錢,盡管費盡力氣,卻始終無法成功。
最終,她疲憊地癱坐在地,氣喘籲籲地向穆王求援:“殿下,我實在是挂不上,您能來試試嗎?”
穆王目睹着她的窘态,又感受到周圍行人好奇的目光,感到十分不妥,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尴尬的場面。
他回答道:“我不……,如果你能挂上就盡快,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不,我必須要把銅錢挂上去。”
話音剛落,滟兒再次整理衣袖,堅定地繼續嘗試。
穆王不自在地環顧四周,對于一個習慣了尊貴身份的人來說,這樣的場景确實難以忍受。
他不停地張望,好像發現了異常,他輕聲呼喚道:“滟兒……滟兒。”
宇文滟不為所動,隻認為殿下是在催自己。
“快了,快了。”
終于還是把銅錢挂上去了,宇文滟起身,“走吧。”
卻看到穆王表情十分凝重,這才發現,橋上隻有他們二人,而橋的兩邊各站了數個壯漢,手拿大刀,兇神惡煞。
這顯然是來殺他們的,宇文滟趕緊抓住穆王的手臂,問道:“殿下,這可怎麼辦?”
“别怕。”穆王低聲安慰。
他面色沉穩,冷靜地說道:“長安城中,天子腳下,竟敢當街刺殺皇子,爾等的九族可是活膩了?”
那些壯漢見狀,紛紛揮舞着大刀沖了上來,意圖将兩人困在橋上。
穆王卻不慌不忙。
宇文滟倒是十分慌張,她心知穆王不擅武,看來是躲不過此劫。
她對穆王說,她可以沖上去拖住刺客,他可以乘機逃走。
沒想到殿下還是一臉鎮靜,說道:“别慌,淡定。”
他越淡定,宇文滟反而沒辦法淡定,說道:“都什麼時候了,殿下就别講大道理了,出來也沒帶個侍衛什麼的。”
刺客都做好了攻勢,揮起大刀,準備向二人沖去,滟兒大喊一聲‘救命啊!’。
其後,便有一名刺客應聲倒地,宇文滟還納悶呢,自己吼一聲又這麼大殺傷力嗎?
定睛一看,原來是中箭而死。
穆王一臉得意,說道:“看吧,救兵來了。”
宇文滟順着穆王所望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正疾馳而來,顯然是穆王的侍衛趕到了。
那些壯漢見狀,面露懼色,但依舊咬牙堅持,試圖在侍衛到來之前解決掉穆王和宇文滟。
宇文滟此刻也鎮定了許多,侍衛們的幾乎例無虛發,幾支箭來刺客就所剩無幾了。
就在兩人還在僥幸時,不知從何處又射來一支箭,這箭沖着宇文滟直去,好在穆王反應迅速,一把将她摟在懷中。
所幸二人都沒有受傷。
侍衛們已經沖到了橋上,他們手持長槍,與刺客展開了激烈的搏鬥。穆王和宇文滟則趁機退到了一旁,安全地觀望着這場戰鬥。
不一會兒,戰鬥便結束了,刺客們紛紛倒地。
本來方武還想留一個活口問出幕後之人,沒想活捉的幾人都咬舌自盡。
穆王倒不認為能從這些死士口中問出什麼,死完了也挺好,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宇文滟說:“看吧,我就說我們不會有事的。”
宇文滟劫後餘生,說道:“多虧了殿下英明,我們才能化險為夷。”
随即跪地,雙手合十,說道:“多謝财神爺,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劫後餘生劫後餘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穆王看見她被吓成這樣,搖了搖頭下了橋,滟兒還有些後怕,看見他走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當街行兇刺殺皇子,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都被穆王摁了下來。
如今他本就站在風口浪尖上,若是再鬧了出刺殺的事在陛下面前,就更不好收場了。
因此,他迅速下令封鎖了消息,隻說是元宵佳節,有宵小之輩在街頭鬧事,已被他的侍衛們迅速平定,并無大礙。
不久後,殿下的人便查出來了刺客的來曆。
蜀地的流寇竟然嚣張到了這個地步,把手都伸到長安來了。
楊思道抓了昨夜那家茶館的店主,打了幾鞭子就什麼都說了。
他其實是蜀地流寇派到長安的探子。
這次蜀地鬧得流寇來曆不明,忽然聚攏,不僅有兵器,還有一定錢财支撐。
官方幾次鏟除都以失敗告終,進行交涉,流寇頭頭也不說所需,所幸隻在蜀地盤旋,并未往外擴張。
這也是奇怪之處,擺明了是要坑死穆王。
這名探子平日裡就以茶館為據點,暗中觀察長安城内的動向,尤其是與穆王有關的一切信息。
他定期将情報傳回蜀地,為流寇們提供長安城内的軍事、政治情報。
這次刺殺行動,也是他一手策劃的。
他本以為可以除掉穆王,他們便可将蜀地收入囊中,沒想到卻功虧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