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于現在并非海棠盛開的季節,因此昨日初到時她并未留意。
滟兒蹲在地上細細的看着沾了泥土的花瓣。
此時,滟兒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你是從哪裡來的小姑娘,為何蹲在這地上,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嗎?”
一個身着玄色長袍,頭戴貴冠的男子出現在她身後。
她轉過身去,隻見男子臉上帶着幾許皺紋,人中處的小胡子為他平添了幾分穩重與深沉。
他看着滟兒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嘴角也微微上揚。
滟兒戲谑地說:“這裡是穆王府,我當然是穆王府的小姑娘。”
男人微微一笑,詢問她既然自己經常來做客,為何之前從未見過她?
滟兒回答說她是昨天才來的。
男人接着問她,既然剛到,住得是否習慣?
滟兒點頭表示肯定,随後問道:“先生是來拜訪穆王殿下的嗎?他外出未歸,您是否考慮改日再來?”
男人沉吟片刻,然後說:“不必,我去他的書房等他吧,你帶路。”
滟兒領着男人前往穆王的書房,奇怪的是,包括邱娘在内的所有仆人都不見了。
書房的門緊閉着。她轉頭看向男人,隻見他神情自若。男人示意滟兒打開門,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地推開了門。
門内一片寂靜,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書籍,以及那張寬大的書桌,都顯得異常安靜。
男人徑直走向書桌,坐了下來,拿起書桌上攤開的書籍,說道:“這《易經》是給你看的吧?”。
滟兒站在一旁,點了點頭,非常規矩的站在一旁。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穆王慌張地沖了進來,看到男人坐在書桌前,他立刻跪下,聲音顫抖地說:“兒臣拜見父皇。”
看到穆王這番操作,宇文滟也跪下,拜道:“臣女宇文滟拜見陛下。”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陛下注意到滟兒,她并沒有任何的驚訝。
陛下詢問道:“你似乎對朕的身份早已有所了解,朕觀察你,竟無絲毫驚訝之色。”
宇文滟含蓄地笑了笑,答道:“陛下,小女子不過是未經世事的淺薄之輩,并非懵懂無知之徒。”
陛下含笑示意滟兒走近,滟兒回首望向穆王,隻見他始終保持着謙恭的态度,不敢有絲毫懈怠。滟兒輕盈地步至禦前,陛下取出《易經》在手,緩緩問道:“何為爻?”
滟兒心中一驚,未曾料到穆王未曾出題,反被父王所考。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案頭的空杯,輕輕搖晃,小心翼翼地答道:“莫非是如此?”
陛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然而并未對宇文滟加以責備,轉而看向穆王,語帶雙關地說:“李承适,你的教誨果然非凡,否則滿長安城誰人不知你的才學卓越。”
穆王迅速跪倒在地,反應迅速,坦白道:“兒臣知罪。”
滟兒見狀有些遲鈍,但也立刻跪下,解釋說:“并非如此,陛下,殿下教導得很好,隻是臣女才疏學淺,實在缺乏讀書的天賦。”
陛下一言不發,這是場面有些冷清,滟兒又開口道:“臣女自幼喪母,無人教導,野蠻生長,若是哪裡做的不夠好,陛下罰臣女就好了,千萬不要怪罪旁人。”
宇文滟在談話間,假裝拭去眼角的淚水。
陛下似乎也難得地流露出一絲心軟,他示意兩人起身,并向門外走去。
到了庭院中,所有仆人整齊地跪成一排,院中擺放着兩個箱子,一個大一個小。
陛下開口道:“女兒家應當多打扮自己,多穿些漂亮衣裳,這些,你都拿去用吧。”
話音剛落,陛下臉上又浮現出笑容,目光溫柔地注視着滟兒。
随後,他轉向穆王,換上一副嚴父的面孔,說道:“既然她在你府上,日常用度也不要過于節儉。”
陛下離開後,穆王命人将兩個箱子搬至暖閣。
大箱子裡裝滿了制作精良的衣物,色彩斑斓,布料柔軟,還留有淡淡的熏香,都是上等佳品,包括貼身衣物、外衣,以及不同厚度的服飾。
另一個較小的檀木箱子裡面則裝滿了精美首飾。
皇宮中。
在禦書房内,黃公公焦急地來回踱步,見到陛下歸來,他滿懷喜悅地迎上前去,恭敬地說:“陛下,您終于回來了。兩宮娘娘曾來請您,老奴幾乎要支撐不住了。”
陛下迅速步入室内,緊握黃公公的手,堅定地說:“朕這後宮的這些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朕必須親眼看過她,方才能安心。”
黃公公奉承地回應:“陛下,您這是羨慕宇文将軍有兩個女兒,就像去看望自己的女兒一樣。”
陛下坐下,急切地飲下一杯茶,然後繼續說道:“你不知道,那孩子長得極好,眼中透着純真,還帶着幾分機靈,看來這些年來,那人并未虧待她。”
皇帝共有四子,其中長子早逝,二殿下便是如今的穆王,現已成年,宮外居住,三子乃是皇後所出,四皇子年幼,還未曾有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