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從肩膀衣服的褶皺間滑落,他的手搭在今朝鬓邊,眼神很溫柔。
今朝枕在遲熙腿上,也微擡起頭,黑色的眼睛中有一種極度認真的情感,他注視着遲熙說:“我回來了,就不會有任何事,讓你不開心了。”
今朝知道遲熙這些年一定受了許多苦,他那樣在意他,是真的不想遲熙再因為任何事情不開心了。
他向遲熙懷裡縮了縮,頭發滑落下來,又被遲熙捋到旁邊,遲熙嘴角微微揚起,“那你可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讓我開心啊。”
今朝看着自己被攥住的那縷發絲。
“好。”
遲熙:“這個月的晨修不必去了,你就在這裡好生養着。”
“知道了。”
靈劍和人總是有區别的,今朝耗損的靈氣補了回來,身上的傷便已然痊愈,養傷什麼的就完全沒有必要了,不過遲熙讓他留在這裡養着,那他就在這養着。
“在你房間養着嗎?”今朝又問。
遲熙:“嗯。”
住在這裡要比住在他自己房間方便照顧些,盡管今朝并不需要照顧。
今朝已無大礙,遲熙揮手撤了結界,等在屋外的雲棧和夙泱走進來。
雲棧:“我聽黎忱說掌門師兄的徒弟受了——傷?”
二人一進屋就看到今朝躺在遲熙腿上的樣子,雲棧舌頭打了結,夙泱冷若冰霜的面孔罕見有了一絲遲疑。
夙泱斟酌開口,聲音清冷卻恰到好處地透着疑惑的意味,“師兄,你們這是?”
遲熙見了來人也沒說讓今朝起身,他一隻手仍覆在今朝發間,向二人略一點頭,他道:“無事,剛療完傷。”
夙泱皺眉:“療傷也不必如此——”
“诶呀,夙泱,你不是說來給我們的小師侄送藥嗎?藥呢?快拿出來。”雲棧抓上他的衣袖,打斷了他的話。
“放手。”夙泱盯着自己被弄皺的袖子道。
“好嘛好嘛,”雲棧放開手,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怎麼比掌門師兄還講究。”
夙泱正在整理袖子,動作頓了一下,放下手,他從另一邊的衣袖口袋中取出一瓶藥,上前遞給遲熙,“師兄。”
遲熙接過來道,“多謝。”
夙泱道:“師侄身上的傷,是否用我看看?”
“不勞煩師弟了,”遲熙收起藥,“我自己來就好。”
又寒暄了幾句,兩人就一同離開了。
今朝方從遲熙身上起來,就聽見窗外不遠處傳來雲棧的說話聲——
“夙泱師弟,你怎麼又不理人了?不會生氣了吧?”
“诶呀,我不就是說了句你比掌門師兄講究嘛,再說講究又不是什麼缺點。”
“夙泱師弟,你理理我呀……”
今朝聽了一會雲棧啰裡啰嗦的碎碎念,然後就是夙泱淋霜染雪的兩個字:“閉嘴。”
“哦……”
“師尊。”今朝想起了什麼,又開口喚遲熙。
遲熙問:“怎麼了?”
“鏡鄉是幻境,”今朝聲音悶悶的,“九連環沒有了。”
遲熙不甚在意,笑說:“那下一次記得給我重新買一個。”
今朝看向他,一雙眼睛亮亮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