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的任務連多數警方人員都無法參與,在伊達航的認知裡,隻有警方的任務被公安一句話搶走,一切功勞也好苦勞也罷,全與他們無關。
哪怕是前中期一直主持的警方高層,隻要案件的最後被公安搶走,那也無法得知其後續。
就是這麼霸道且無禮。
但這是公安,确實在很多時候高于國家的其他工作内容,是為了對外保護國家安全而執行任務的部門。
“我們也能幫上忙嗎?”娜塔莉·來間也跟着開口,她并非想要拒絕,而是對于自己能力的不自信。
突然得知自己喜歡的人,身體裡有一個成年的警察的靈魂,她還沒有完全緩過勁來,還在感歎“難怪航這麼有正義感”。就又聽到更勁爆的内容,善良使得她的思考方向第一時間向着“怎麼幫忙”上考慮。
諸伏景光點點頭,解釋道:“我需要助力,無論是從哪方面的。”
他停頓了片刻,觀察在座衆人的表情,判斷他們是否已經消化了他剛才所說的内容。
然後緩緩地抛出下一個重磅炸彈:“事實上,我重生後還擁有了一種能力。不管你們認為這是什麼小說或者漫畫裡才會出現的橋段,在我這裡,它确實存在。”
“我也用了很久才接受這種能力的存在——而不是把自己所見當作幻覺。”
這句話中隐藏着另一重含義,關于諸伏景光——一名正在執行潛入任務的公安為什麼會懷疑自己看見幻覺的恐怖設想。
諸伏景光這一次沒有關注聽衆的心情,繼續說了下去:“我的能力是,根據已知條件形成虛拟副本,如果通關副本,蒙混獲得大量相關情報。”
“那如果不能通關呢?你會有危險嗎?”
諸伏高明很少做出不禮貌的行為,但這次他插話問出的問題,确實也是衆人所在意的内容。
諸伏景光正面回答道:“暫時沒有碰到比身體肌肉酸疼更糟糕的後遺症。”
他正準備将這個話題一筆帶過時,諸伏高明繼續問道:“會有死亡時的感覺嗎?你痛苦嗎?景光。”
在座唯一的成年人直直看着自己的弟弟,平靜的眼神能将這個總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的男孩看穿。
諸伏景光張了張口,他看看兄長,又看看降谷零。他自己都忘記還有這一個部分,因此天天帶着降谷零進入其中。
也就是這段時間的副本都是貼近現實的現代生活,沒碰到可能留下死亡回憶的選項。
要是一個不注意,讓小學生一直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恐怕會給一起長大的好友留下童年陰影。
盡管降谷零從沒因為副本中遭遇到的事情向他抱怨過,但作為成年人,且又是能一定程度上決定副本傾向的人,理應更慎重一些。
降谷零記得關于副本失敗的事情,他第一次進入副本就問過相關話題,諸伏景光也是相同的話術。現在才知道,在“隻會身體酸痛”的背後,還隐藏着在精神中留下可怕記憶的可能性。
比起在意好友的隐瞞,降谷零更在意自己收集情報時留下了破綻。居然沒能收集到表情報之下的内裡,是作為情報人員的失職。
【這時候應該用什麼話術來獲取情報呢?對方會下意識隐瞞,代表他要麼覺得這部分不足為外人道,要麼深層部分的存在是一種威脅/缺陷等等,是不想刻意告知的内容。】降谷零以此事為契機,研究起作為情報工作人員,應該如何破解持有情報的人員下意識的警戒、擊穿對方的心理防線,最終獲得情報的方法。
【也許開個玩笑能從側面推敲出實際條件,如果那時候我笑着說“該不會把我吓壞吧”,也許就能得到相關情報了……】
降谷零反省片刻,最後發現,自己最初就沒能發現有隐藏陷阱,更别說進行額外的情報收集工作了。
也許應該反省的是,自己應該多思考、更深一層思考,将所有人性、理性和可能性都納入思考的範圍中。
陷入自己思考的降谷零沒有注意到諸伏景光一瞬間的慌亂,為了某個糟糕的可能性而慌亂。
一瞬間後,他用沒有變得糟糕的現實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然後用還有些蒼白的臉扯出一個帶着抱歉意味的笑容。
這事就是諸伏景光忘了說,他能肯定:如果降谷零提前知道這件事,也一定願意和自己一同進行副本通關。
兩個沒能在同一個頻道的兩人忘記了,最大的難關還在“提出這個問題的人”身上。
諸伏高明還在靜靜地看着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