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降谷零還隻有8歲,三觀還在建立的時候。諸伏景光非常擔心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不好的影響,這也是他最初不想帶上好友的原因。
小孩子的思想總容易非黑即白,壞人總是很壞,就差沒在臉上寫“我是壞人”四個字,而好人總是很好,正義凜然又剛正不阿。
可人性如此複雜,遊走于灰色地帶的人這麼多,更不說他的前世就曾經是潛伏在黑色中的白色,而警視廳警察廳中又何嘗沒有白色被染黑呢?
諸伏景光不由想到自己,他身份暴露不就是因為警方中有組織的卧底,将執行潛入任務的公安身份傳給了組織嗎?
誰是黑,誰是白,小孩子真的能分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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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老澤和雄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周圍的餐飲店、便利店、銀行員工和附近的住戶,所有人都對這位年輕的銀行行長交口稱贊。說他為人很圓滑,情商很高,會說話。平日裡也願意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是個普世意義上的好人。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對方回家路上頻繁地接到電話的情形,小心翼翼地将筆記本電腦取了出來。
“zero,幫我一個忙。”
降谷零附耳過去,聽着諸伏景光說:“我需要一點時間,你能幫我把他拖延在這裡一會兒嗎?”
金發的男孩露出燦爛的笑顔,比出個“ok”的手勢。他将手機改為震動模式,指着它示意:“時間夠了打我電話。”
諸伏景光回以相同的手勢,點開了電腦上某個自制的軟件。這款軟件能截取附近的手機信号,以此獲得通話雙方的手機号碼。隻是,截取的前提是剛好有電話接入。
諸伏景光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準備好,用鏡子探出轉角,觀察降谷零那邊的情況。
隻見金發的好友一個飛撲,抱住了海老澤和雄的腰身,開心地喊道:“叔叔——我找到你了!”
聲音之大,連隔了小半條街道的諸伏景光都聽得清清楚楚。
動靜太大,周圍不少好事之徒都從沿街的商店中跑出來,探頭探腦地觀察情況。
海老澤和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錯愕不已,看着抱着自己,阻礙了前進步伐的小男孩。男人茫然又無措,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啦?”
降谷零擡起頭,露出還帶着雀躍的小臉,笑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叔叔不是來陪我玩捉迷藏的嗎?haro也在附近呢①。”
“haro是誰……不對,我不是你叔叔啊……小朋友,我不認識你呀。”男人似乎對眼下的情形感到尴尬,一邊對街邊認識的店家點頭示意,一邊蹲下身來,與降谷零平視。
他剛想确認降谷零的身份,判斷對方是不是迷路的小孩時,手機響了起來。他安撫了下面前的孩子,歉意地表示需要先接個電話,而後按下了接通鍵。
與此同時,降谷零也感受到口袋中的手機一震。
金發的男孩如同來時那樣,又一陣風般跑走,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好一會兒之後,接完電話的海老澤和雄四下張望,對眼下的情形感到了迷茫。
咦?剛才那麼大個孩子呢?
不過他顯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以為孩子終于發現自己認錯人了,感覺尴尬就自己跑了。哪怕下班了都在忙着工作的男人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在原地停留,自顧自地按照自己的生活節奏,離開了現場。
他不知道,不久的未來有什麼正在等待自己。
降谷零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小巷裡。
“怎麼樣?成功了嗎?”
諸伏景光比出個大拇指,誇獎道:“超棒的。”
“現在我們怎麼辦?”
“給海老澤和雄打個電話,直接問他。”
“啊?他會說實話嗎?”降谷零知道他們要問的可是一大筆錢的去向,還是來路不明的錢。這種明顯是犯罪的情形,犯罪嫌疑人會自己随随便便就認罪?
“如果他是犯人,确實不會說。”諸伏景光頓了下,接着說道:“但他如果是受害者,就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海老澤和雄竟然還有可能是受害者?
降谷零感到自己的腦細胞已經被變來變去的狀況編成了麻花,一陣頭腦風暴過後,依稀明白了點兒什麼。
而他的好友,則打開了變聲器,以電腦進行虛拟撥号,打通了海老澤和雄的電話。
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自己的名下有數億資産的流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