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嫌疑人還是受害者?】
諸伏景光沒能在網絡上調查到海老澤和雄大筆錢财的流向,看來不得不當面問一問當事人了。
他現在有需要成年人出手的事情會委托橘憲介律師操作。可現在需要詢問的是大筆來源不明的金額的去向,還讓這位見錢眼開的大律師接手,豈不是猶如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在橘憲介之前,這種需要實地調查的事情多數是由降谷零進行的。那時候隻需要打探些無關緊要的消息,降谷零還是個小孩兒,大部分成年人對他不設防,也容易在對話中不小心漏出口風來。然而這次要問的事情可不是靠賣萌能獲得回答的,若是不小心,恐怕降谷零自己都會搭進去。
還是自己走一趟比較安全,諸伏景光這麼想着,将美工刀藏進了口袋裡,還背起了帶着可愛兔耳朵的雙肩包,放了滿滿一背包的“作案工具”。
“hiro要出門?”降谷零注意到諸伏景光的準備工作,歪頭問道。
他不記得今天有什麼需要出門的預定,難道是自己忘記了什麼嗎?
“嗯。zero就别去了,有點危險。”諸伏景光這麼說着,打開了房間的窗戶。
他甚至不打算從正門出去,而想要避開父母的視線,爬牆偷偷出門,辦完事後再悄無聲息地回來。
降谷零一把抓住了他背包上的兔子耳朵,制止了好友爬窗的舉動,硬是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說道:“不行,我也要去!”
“很危險的。”
“都這麼危險了,hiro肯定需要幫手的!”
諸伏景光被拖得原地平移了數十厘米,害怕引起父母的注意,也用氣聲回道:“這裡還需要zero幫我打掩護啊。”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這句話似曾相識,諸伏景光一個愣神,被降谷零拖倒在地。他仰面看着天花闆,想起這句話似乎是自己經常說的。
在組織裡的時候,降谷零作為情報人員經常需要深入敵對組織内部,而身為狙擊手的諸伏景光與他配合時,就會遠遠地找好狙擊點,用耳麥通知對面:“波本,這裡是蘇格蘭,已就位。”
波本的笑如同印在臉上似的,帶着惡劣意味的玩笑感,将對他感興趣的家夥玩弄于股掌之中。所有人都覺得波本是神秘主義者,可以為了情報不擇手段,玩弄感情與真心的濫情之人。
組織中的人沒有真心,隻有為了向上爬而互相争鬥,勾心鬥角,污蔑陷害。哪怕他們身處同在一個任務中,為着相同的目标,卻沒有共同的理想。
這段時間裡,隻有蘇格蘭會對波本說,“我掩護你”。
金發擋住了LED的燈光,将白色的光線染成了金色的陰影。
諸伏景光從回憶中回歸,扭頭看了眼暫時寂靜無聲的房門。媽媽随時都有可能因為給他們吃水果或者點心而叫呼喚,屆時如果沒人回答,那他們不告而别離開家的事情就會暴露。
到時候他回來,被父母逮個正着,然後翻到他帶了一背包的違禁物品……
就算父母親不對他進行男女混合雙打,一頓說教也逃不掉,之後說不定還有更嚴格的管教和禁足或是罰沒零用錢之類的懲罰。
“……”前公安糾結了半晌,默不作聲地爬了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算了,和媽媽說一聲,從正門出去吧。”
“嗯。”降谷零用力點頭,眉眼彎彎地扯出個純良無害的笑來,仿佛剛才用蠻力阻止了好友出行計劃的不是他似的。
“哎?你們倆這時候要出門嗎?”諸伏太太正在客廳看電視劇,正哭得眼淚汪汪,一邊抹淚一邊抽着鼻子問道。
“嗯,在家待不住,想走走。”
年輕的母親看看外面的太陽,又确認了下時間,叮囑兩個孩子道:“不要走太遠哦,就附近玩玩。”
她指了指諸伏景光的背包,強調道:“你的包很容易髒的,千萬不要玩沙子。”
諸伏景光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連連應是,不敢深究自己在媽媽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臨出門前,男孩聽到母親的嘟囔,好像是“弄髒了我可沒本事洗”之類的話,他突然有點後悔選擇背這個包出門了。
一出門就如同撒缰野馬,兩個孩子飛奔到地鐵站。他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在海老澤和雄下班前堵在僻靜的小巷裡埋伏,還得做些事先準備,才能避免對方發現埋伏他的隻是兩個小孩。
日本銀行的營業時間很短,大部分在15:00就下班了,加上每日結算的時間,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最多半小時就全部離開了。
作為年輕的銀行行長,海老澤和雄會在最後一名員工離開營業點時确認鎖門情況,然後才離開,因此會比大部分員工晚一些。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小學在14:30放學,但他們先到了諸伏家,稍微耽擱了一點兒時間。這會兒才想到前往銀行,考慮到兩地相隔的距離,他們很可能沒法一次性達成目的。
不過諸伏景光本也沒打算今天就得到結果的,他的主要目的是觀察海老澤和雄的下班路線、周邊情況和選擇“談話”的地點。如果還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問問目标人物周圍人,看看對方的性格和處事方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果海老澤和雄是攻擊性很強的性格,也許直接将線索交給警方并引起社會熱度才是更好的解決方法。
一路上,諸伏景光将自己的想法和理由給降谷零掰碎了細細講解,看着好友一會兒迷茫一會兒恍然大悟,時不時陷入沉思的模樣,不确定他究竟有沒有理解。如果是好友的年齡再大一些,哪怕是初中生,也許都更能想得通現在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