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第三層比賽的場面,張湛猶豫了一秒,便堅定道:“上。”
我們有兩人,他隻有一人,應該不至于輸吧?
兩人屏息,等待着雲鹄走近。
就當青年走到他們跟前的那一瞬,張湛将重心放于腳尖,小腿發力,眼看就要一沖而去。
就在他要沖出的前一秒,雲鹄忽地回頭。
那烏亮的黑色眸子好像沒有絲毫意外,他甚至勾起嘴角,做出了歡迎的模樣:“嗨。”
這番主人家的姿态讓張湛急停住了下一步動作,胡四一沒站穩,跌了個踉跄。
兩人尴尬地揚起笑臉:“……嗨。”
明明偷襲是這種比賽中的常規操作,但張湛和胡四一莫名有些心虛。
他們隐隐有種預感,如果他們剛剛沖上去了,那将會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
雖然暫時保住了小命,可眼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兩人是慫的,對面是看不出喜怒的。
三人一直僵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啊。
張湛試探性說道:“那鹄哥……我們就先走了?”
雲鹄仍是那笑眯眯的樣子:“嗯。”
這一字下來,如得恩赦,張湛和胡四一兩人像是腳底闆抹了油,很快就跑沒影了。
雲鹄站在原地,他注視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頗感有趣。
在這種賽制下哼歌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但這首小曲是他選定的餌,隻不過釣錯了魚罷了。
雲鹄再次哼起了小曲,踏上了征程。
他眉眼彎彎,好心情地想:好在時間還長,那些心懷鬼胎的魚兒總會上鈎的。
就在他慢悠悠地踱步時,廣播的聲音倏地響起:“一号寶藏已被找到,一号寶藏已被找到,一号寶藏已被找到。”
聲音覆蓋了整個迷宮,并且連連播報了三遍,無形中給其他參賽選手們施加了心理壓力。
這麼快?
雲鹄挑了挑眉,倒是沒有驚訝,反是多了絲不解與探究。
他略略沉吟:按照她的性格來說不會這麼急躁的啊?
是因為計劃沒有像她想象中一樣進行嗎?
還是說……
雲鹄眸色深了深。
他們内部出現了矛盾呢?
*
聰明人總是擅長提取規則中的一切的信息利用規則的。
規則有道:“所有人能且僅能利用顔料彈或者迷宮内的道具攻擊心髒來淘汰其他選手。”
并且“當顔料彈使用完後,選手們可在補給站進行補給。”
那麼便意味着,補給站成為了“高地”,搶到“高地”的人将具有先天優勢。
明知補給站陷阱重重,但為了補充“彈藥”,所有人又無可奈何地必須來這裡。
此時,在迷宮中的三處補給站之一的地方,兩個男人蹲在草叢裡面進行蹲守。
整個迷宮真實無比,像是由無數個闆塊拼湊而成,有高大叢林,也有山川河流,還有小橋流水。
他們這處的補給站環境便是小橋流水。
越過叢林,穿過淌着清泉的小木橋,你會看到一個袅袅炊煙的“人家”。
——那便是補給站了。
補給站處于迷宮某條路線的盡頭,周邊草叢半圍,高牆矗立,讓來往的人深覺自己的渺小。
兩個男人蹲守在木屋旁邊的草叢中,靜待獵物的出現。
——兩人都是個人賽的選手,因了解對方實力,考慮到最大利益,而決定合作。
蹲守的時光無疑是煎熬的。
不能說話,怕被人聽見;不能動彈,怕被人看見。
在長久的等待過程中,腿部會逐漸發酸、發痛,影響自身的狀态。
好在這一輪的蹲守的時間比他們想象中短暫。
比賽僅過去了半個小時,他們甚至還沒等多久,就迎來了他們的第一位“客人”。
黑發的少女踏上了橋頭,她紅色的眸子左顧右盼,機警地打量着周遭,像是誤入深林的小兔,自以為對外界做好防備,其實不知道自己在猛獸眼中是多麼的可笑。
兩個男人眼神交鋒。
“這個小妞看起來挺好下手的。”
“就她了。”
他們一緻鎖定了目标。
隻見少女越過了河流,走到一半,加快了腳步,行色匆匆的步入了小屋。
兩人也緊接着從草叢裡出來,躲在了小木屋門後邊。
他們緊貼着木屋門邊的牆壁,細聽着内部的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大概是對方在取東西。
他們也沒有過多思考為什麼在比賽剛剛開局,甚至在沒人出局的情況下會有人來補給站進行補給。
隻知道眼下那個少女的确是進了裡邊。
甕中捉鼈、二對一,這還不夠嗎?
兩人一個對視,下一秒一同沖進了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