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先邁左腳!”
“手别動,擋住我的視線了。”
裴璇不知道一個醉鬼這麼難指揮,你說東她朝西,兩條腿兩個方向,也不知道豎着走還是橫着爬,好不容易扶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到門口。
裴璇掏出手機準備打個車,突然聽到身後的動靜,一轉頭就看見七八個人朝她們撲過來,而本來醉得東倒西歪的容澤意,叮一下挺直腰杆,拉起她的手腕就跑。
裴璇:“???”
裴璇罩着她後腦勺就是一下:“你這個混蛋,沒醉在這邊裝醉,捉弄我很好玩嗎?!”
“你要打要罵回去再說行不行!”容澤意朝兩邊看了一眼,拉着裴璇跑進一條岔路。
雙姐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她絕對不能被抓到。
“一天天不是被誣陷就是被追殺,生活過得和電視劇一樣跌宕起伏。”裴璇冷嘲熱諷道,“又在哪兒得罪的人?”
“我是無辜的!”容澤意真想仰天長嘯一聲。
裴璇:“還在狡辯!”
“我不想連累你,你先走吧。”容澤意就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搓着手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推了她一把,“走。”
裴璇看了她一眼,把呢子大衣解下來披在她肩上,走了幾步折返回來,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死死壓在牆壁上。
脊背摁在凹凸不平的磚牆上,容澤意吃痛地皺眉,下一秒,裴璇的臉在視野中慢慢放大,她偏了一下頭,堪堪停在離自己唇瓣幾毫米的地方。
容澤意瞪圓雙眼,呼吸一下子淩亂起來。
從另一面來看,那就是一個吻。
遠處大大小小的路燈是對準她們的鏡頭,空氣中流動着某種暧昧而黏稠的液體,氣息相互交融再依依不舍地分開。
這一瞬間,時間流速變得極為緩慢。
負責人帶着一群人從她們身邊經過,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她們放開對方,一個低頭,一個擡頭,錯開彼此視線,心照不宣地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就在她們放松警惕,準備離開這裡時。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快來,人在這裡!”
裴璇拉着她在街道上飛奔起來,沒想到迎面又來了幾個人,兩面夾擊,那些人一邊大叫“還錢”,一邊朝她們撲過來。
容澤意吓了一跳,鑽到她身後躲起來,狐假虎威地揮拳道:“裴璇,上啊!”
裴璇一個利落的橫掃腿,将人踹飛。
“好!”容澤意超級捧場,啪啪海豹式鼓掌。
裴璇扭頭瞪了她一眼:“你惹的爛攤子讓我收拾,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還不快來幫忙。”
容澤意面露難色:“可是、可是我不擅長打架……”
裴璇:“少說廢話!”
容澤意在角落裡挑挑揀揀,挑了一根别人棄置的晾衣杆,屁颠屁颠跑過去,啪叽戳倒一個人。
不對,等一下。
這不是那個演出的負責人嗎?
負責人捂着老腰從地上爬起來,聲淚俱下地控訴:“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吃了霸王餐居然還敢打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誰吃霸王餐了?”裴璇莫名其妙,一個飛踢讓他重新坐回地上,“你們先沖出來想打人的好嗎,我們最多算是自衛。”
畫面太慘,容澤意捂住眼睛不敢看。
她睜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問:“裴璇,你給沒給那十萬塊錢?”
“沒給,怎麼了?”裴璇心說沒舉報他個違規經營就算不錯了,“我們是伴侶關系,免費看你跳支舞不行嗎?”
“行,當然行,十支八支都行。”容澤意陪笑,“我就是覺得,好像有點誤會——”
話音剛落,她聽到黑暗深處響起木頭斷裂的咔嚓聲。
有人随即發出凄厲的慘叫:“不好,她們的幫手來了。”
這不叫還好,一叫場面更加混亂起來。
黑燈瞎火的,哪分得清是敵是友,抄起家夥就往對方臉上打。
容澤意被裴璇揪住命運的後脖頸,半拖半拽着帶離戰場。
“住手,别打了!”
一道超大功率的手電筒光線從遠處照過來,雙姐緊随其後,款款走出。
她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意外:“裴總,太巧了,您怎麼也在呀。”
挨了幾記悶棍的負責人鼻青臉腫,一見形勢不對不對,沒等雙姐驅趕,趕緊帶着人溜了。
“本來今天想拍點好東西給您瞧瞧的,”雙姐咋舌惋惜道,“容小姐不太配合,害我們找了這麼久。”
“這個U盤就當我送給二位的新婚禮物,稍微遲了一點,”雙姐笑着抛出手裡的東西,“二位應該不會嫌棄吧?”
裴璇接住她扔過來的U盤,銳利如鷹隼般的視線射向一旁的容澤意:“老實交代,你還做了什麼?”
“我……”容澤意支支吾吾地低下頭。
怎麼解釋啊,解釋她被人強迫穿上孔雀羽衣,參加了一個鳥類銀趴,差點在那裡丢掉清白,從銀趴逃跑時又被抓上舞台,扭了一晚上屁股?
裴璇會相信嗎?
她隻會以為自己為了逃避責任而撒謊。
裴璇看到她這種态度,更加火冒三丈,把U盤狠狠丢在她的身上。
雙姐假意勸道:“唉呀,小兩口結婚沒多久,真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千萬别吵架啊。”
“你很在意我們的關系嗎?”裴璇敏銳地抓住重點,看到雙姐表情一變,瞬間怒火平息。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