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過後,楊以甯滿臉怒氣的離開,淩秋忙跟了上來,隻留下楊睿知在院中。
直到行至書房,才冷靜下來,伸手将淩秋手裡的冊子拿來翻看一番,未見什麼嚴苛的懲罰,心中疑惑:“我離開後,莊子裡發生了何事?楊睿知變成了這個樣子?”
“世子離開後,我依舊是每日下午檢查少爺功課的進展,未發現發生了何事,隻是每日去少爺都愈發沉默,不如往日活潑。”淩秋如實回答道。
看他那個樣子并不像沒發生什麼的樣子,也不知姨娘用了何種手段,楊以甯皺着眉頭思索:“冊子中可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我仔細查看過,隻是增加了諸多的規矩,比不得大家族裡訓誡男子的法子,懲罰上也沒有什麼傷筋動骨的地方,隻是皮肉會受些苦痛。”
“那就按照冊子上的規定繼續吧,乖巧些總比出去惹禍強。”楊以甯想到之前的事情就一陣頭疼。
淩秋遲疑道:“可少爺如今的狀态……”
“我會安排醫師過去給他看看。”楊以甯說道。
“是。”淩秋告退。
二月初二,一大早楊以甯便收到了一碗粗細不勻的長壽面,王忠紅着臉小心翼翼的端到她面前,一個不小的碗,裡面卷縮着時而筷子般粗,時而骨針般細,滿滿當當的一海碗。
不願辜負夫郎的盛情,楊以甯将那面條放進嘴裡,正待斷開,卻聽夫郎慌張的說道:“妻主,不能斷……”
粗壯的面塞得楊以甯嘴裡很滿,更滿的是她頭上的問号。
“聽人說長壽面不能斷,寓意不好,妻主不要弄斷好不好……”王忠蹲在她面前,滿眼祈求道。
一時間楊以甯進退兩難,歎了口氣,勉強吃完,打了一個嗝,兩眼發暈,腦子裡都是混沌,隻覺得又撐又噎,她覺得自己大概會成為大夏第一個被自己生辰長壽面撐死的人。
王忠嘴裡念叨着‘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将碗拿走遞給下人,一根紅繩穿着一顆朱色的珠子,他仔仔細細的戴在她的手腕上。
楊以甯舉起來看,隻見上面有着金色的字‘平安’,她笑着親了下他的額頭,惹得他再次飛上了紅霞。
不多時,外面來人禀報,莊園派人來找世子。
楊以甯整理了衣衫,才去了正廳見人,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是上次去莊園未見過的。
“世子安,今日世子生辰,夫人派我送上禮物。”女子将身後的食盒奉上。
楊以甯接過打開,裹着糖衣晶瑩剔透的山楂,橘瓣,脆棗,甚是喜人,下一層放着一坨幹褐的疙瘩,一個小罐子,一個紙包,還有一封信。
展信一觀,楊以甯喜上眉梢,姨娘今日可真是送了個好東西,打開小罐,倒上些,顔色潔白,顆粒如砂,入口的甜味也十分驚豔。
“姨娘有心了,替我謝過姨娘,近日姨娘身體如何?可有什麼煩心事?我空些時日便去看她。”楊以甯關切道。
“如今莊子裡麥草青青,夫人十分高興,請脈的醫師講夫人十分健朗。”女子回道。
“你在府中暫歇一日,待我寫完回信,再啟程回去。”楊以甯說道,便讓人與她安排了住處。
晚間,府中幾位正經主子都聚在了一起,楊以甯收了不少禮物,開心得眉開眼笑,撇下夫郎,追着阿姐撒嬌,楊睿知則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仿佛透明人。
宋祁年雖打起了精神,但眼中的疲憊遮掩不住,王忠按下被撇下的不開心,關切道:“将軍,朱洵的抓捕還是沒有頭緒嗎?”
“他太狡猾了,幾次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些尾巴,都被他溜掉了……”宋祁年歎氣道。
王忠聽着,他想不出什麼好主意,隻得說道:“将軍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我聽說,府裡上上月的賬已經盤了十遍了?”宋祁年帶着笑道。
“将軍!”王忠僵住,氣惱的想,自己好心想為将軍分憂,他還笑自己,妻主怎麼什麼都給阿姐講啊,沮喪得像被欺負了的小狗。
“你可得好好學,過段時日你可就沒這麼清閑了,就要忙起來了。”宋祁年止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安撫了一下自己的下屬。
楊以甯瞬間就感覺到王忠的情緒變化,但見是姐夫,挑了挑眉,繼續纏着自家阿姐。
惹得楊明希無奈的推着她那粘人的小腦袋,劉堇禾和楊傅文斟酒對酌,笑看孩子們打鬧。
這場宴席沒多久便散了,除了楊以甯和王忠二人,其他人明日皆要上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