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華環顧四周,發現角落裡有一塊還算尖銳的石頭,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
她艱難地挪動着身體,一點一點朝着石頭靠近。
每移動一寸,繩索勒緊的疼痛便加劇一分,可徐芷華咬着牙強忍着,不一會兒功夫就滿頭大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夠到那塊石頭。
徐芷華用手腕費力地夾住石頭,開始慢慢磨蹭捆綁在手上的繩索。繩索堅韌,磨了許久,也隻是微微松動了一些。
她的手腕早已經被磨得皮破血流,可她依舊沒有放棄。
柴房外,那兩個看守的人似乎起了争執。
“我說,咱就這麼看着這小婦人?萬一她跑了,咱們可吃罪不起。”
“怕啥,就她一個弱女子,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再說了,這柴房四周都有人守着,她插翅也難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越來越大,争吵也愈發激烈。徐芷華趁着這個機會,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終于,繩索被磨斷了一根,接着兩根……
徐芷華的雙手終于掙脫了束縛,她随手用一直系在手腕上小娘所縫制的腕帶纏住流血的傷口,顧不上那刺骨的疼痛,迅速解開腳上的繩索,然後站起身來,朝着窗戶走去。
她環顧四周,發現牆角有一把破舊的木梯。徐芷華費力的将木梯搬到窗戶下架好。就在她準備爬上去的時候,柴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你在幹什麼!”一個看守大聲喊着,頓時有兩個人沖了進來,立刻朝着徐芷華跑去,想要阻止徐芷華的動作。
徐芷華心中一慌,可她并未停下來,而是手腳并用的爬上木梯,雙手緊緊抓住窗戶的栅欄,用力搖晃着。
“快攔住她!”三個粗壯的看守跑到木梯下,伸手去拉徐芷華的腳。
徐芷華拼命掙紮,一腳踢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那人吃痛,松開了手。
就在她趁着這個慌亂之際,雙手用力一撐,身體剛要越過栅欄,準備跳出窗戶的時候,另外一個看守直接抓住了她的裙擺。
那人用力一拽,徐芷華的裙擺被扯破,可她剛好借着這個相反的力,整個人朝着窗外摔了出去。
徐芷華重重的摔在地上,隻覺得渾身疼痛難忍。她這才注意到,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下來,她不敢停留,掙紮着站起身來,朝着黑暗中跑去。
身後,四個彪形大漢看守追了出來,大聲呼喊着:“站住!别跑!”
徐芷華在黑暗中拼命奔跑,腳下的路崎岖不平,好幾次她都險些摔倒,可心中的求生欲望支撐着她,讓她一刻都不敢停下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徐芷華發現前方有一條河流,河水在月光下閃着粼粼波光,她毫不猶豫地跳入河中,朝着對岸遊去。
冰冷的河水瞬間包裹住她的身體,徐芷華隻覺得呼吸困難,她咬緊牙關奮力劃動着雙臂,但她畢竟是個女子,在這冰冷的水中,手腳漸漸變得麻木,身體慢慢向下沉去……
*
“小王爺,明日你便要上科考場了,老奴已經将被子和文房四寶替您準備好了,那貢院寒涼,千萬小心不要被凍到。”
科考前夜,錢嬷嬷十分貼心的替盛榮收拾着行李,一旁阿瑤站在那裡,滿眼不舍的看着盛榮:“小王爺,妾身替您備了些提神的藥草,到時候您可以放在火燭上點燃,凝神靜心。”
盛榮揉着疲憊的眉心,他已經整整十日沒有離開過書房了,如今終于要上考場了,他反倒是覺得輕松許多,畢竟以他的才能上榜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王妃呢?”
盛榮突然注意到,徐芷華竟然沒有來自己身邊,哪怕不做什麼,囑咐幾句也好啊,這如今沒有看到她人,倒是還讓他頗為惦念。
“王妃今日一早便讓如魚套了馬車,說是要回徐家一趟。”阿瑤回道。
“回了徐家?”盛榮心中納悶,這徐家怎麼會突然将徐芷華叫回去?還是在即将科考的這個關頭?
也不知怎的,他的右眼皮猛地跳了兩下,一股不安的念頭從心底湧出。
還沒等他多問兩句,如魚突然哭着闖了進來:“不好了,王爺,我家姑娘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