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華緊了緊身上的鬥篷,今日風很大,她還在慶幸如魚為她準備了這個鬥篷,否則定然會被吹病。
她本想着趁着如今時間還早,悄悄回徐府一趟,這樣就可以不驚動盛王府中的人,卻未料到,就在她站在後門處張望着如魚和馬車的影子時,突然覺得一股寒意從脖頸處升起。
還未等徐芷華反應過來,一個黑影從暗處疾沖而出,那黑影手中拿着一條粗布,上面裹挾着刺鼻的藥味兒,瞬間便捂住她的口鼻。
徐芷華驚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掙紮着,雙手亂揮,用指甲在那黑影的手上劃出幾道血痕。
可那黑影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隻是手上愈發用力,徐芷華隻覺得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意識如流沙般快速消逝,雙腿一軟,整個人便朝着地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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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您不是答應過我,絕不會傷害歲歲的嗎?”
看着被扛出盛王府的徐芷華,一直藏在暗處的宋清秋頓時便急了,朝着盛安扔下一句話後便想沖過去救出徐芷華。
可盛安卻拉住了他:“你急什麼?她就是個弱女子,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更何況我答應過你會讓你得到她,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宋清秋狐疑地停下腳步,問道:“那您這是……”
“我和我那弟弟的賭注你是知曉的,這是我最好的機會,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将他趕出王府,得到本應該屬于我的一切。可明日便是盛榮科考之日,他最近準備的實在是不錯,我必須做好準備。盛榮将她當成是心中最珍視之人,從她下手,倒是能讓我弟弟分心,說不定直接就落榜了。”
望着盛安那算計的雙眸,宋清秋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小王爺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科考嗎?”
盛安滿臉自信:“你是不了解我那弟弟,他看着吊兒郎當,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實際上他最重感情,就連他那個奶娘都被他照顧保護着,更何況徐芷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我那弟弟把他這個小王妃保護的很好,要不是你能夠利用徐家将她騙出來,我也不能這麼輕松的得到我想要的。”盛安拍了拍宋清秋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若是我得到王位,定然會去陛下那裡推舉你入仕,盛榮可以給你的,我定然會給的更多。”
“是,那就提前祝大公子能夠得償所願,也希望大公子莫要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傷害歲歲。”
宋清秋眼看着盛安手下的人将徐芷華帶走,他咬牙狠心轉頭離開,不忍心再看到徐芷華受苦。
看他轉身離開的模樣,盛安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來:“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沒出息,成不了大氣候啊!”
而後,他對身後的小厮說道:“去,你假裝徐家的人,給徐芷華那個小丫頭傳口信,說她已經回了徐家。”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時間,隻要明日在盛榮進入考場前将徐芷華失蹤的事情通知到他,就可以讓盛榮自己做出選擇了。
是選擇功名利祿和多年的隐忍,還是選擇他的這個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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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芷華悠悠轉醒,她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昏暗潮濕的柴房,四周堆滿了散發着黴味的柴草,牆壁上有幾處破洞,透進幾縷微弱的光。
而她的手腳都被繩索緊緊捆綁着,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她的肌膚,每動一下,便是鑽心的疼。
“這是何處?我為何會在此?”徐芷華心中滿是恐懼與疑惑,可剛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她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被綁架前的一幕幕。
“我從未與人結怨,這些人綁架我,要麼是與盛榮有關,要麼就是與我父親有過恩怨的人。”徐芷華輕咬下唇想着:“我父親就是個小官,不會有人為了他大膽到敢在盛王府對自己動手,那定然就是和盛榮有關了……”
她猛地意識到,若是那些人真的是為了利用她來威脅盛榮,她如果不能盡快在明日科考前逃脫,定然會給盛榮帶來麻煩。更何況她并沒有信心,認為盛榮真的會放棄科考來救她,那她就會性命不保。
就在這時,柴房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徐芷華的心猛地一緊,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那小婦人可醒過來了?”一個粗啞的男聲響起。
徐芷華聽見這個聲音後,腦中迅速想着,這個聲音她應該是從未聽過,十分陌生,看來這些人不是自己見過的。
“管她醒沒醒,反正上頭交代了,看緊點,别讓她跑了。等到明日,自然會有人來救她,要是沒有人來,那這小婦人可就任由我們處置了!”另一個聲音回應道。
聽着他們惡心的交談,徐芷華更加确認自己的猜測。
她心下一沉,不行,她絕不能這般坐以待斃,不能就這麼乖乖被綁着等待盛榮來救她。
她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試圖尋找逃脫的機會。
柴房的門是一扇破舊的木門,用一把生鏽的大鎖鎖住。窗戶倒是有一扇,可位置頗高,并且被幾根粗木栅欄牢牢擋住,根本不可能從那裡逃脫,更何況現在她的手腳都被綁着,現在必須想辦法将繩子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