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門再度關上,外面隻有蔣怡婷一個人。
她也沒回頭看,隻是走到車那裡,拿到東西,再回來等電梯的時候。
這股緊張勁突然起來了。
其實已經崩了。
許一林大概不想瞞她,玩明牌了都,可她心裡一直是緊的。
在意識到這個可能之後。
算一算,也就兩個月。
還不到。
可這個人是許一林。
這件事情在目前的她心裡,隻講究一個心甘情願。
獨自走進電梯,她按下了12層。
開始上行,蔣怡婷閉了閉眼,在包裡找了一個小小的眉筆出來。
一動就開始慌亂,等她畫完眉毛,順帶把眼睫毛夾了,電梯已經到了。
這棟樓一層一戶,是整片東華府最小巧,朝向最好的樓盤,沒有自帶的精裝,很多年輕人選擇這裡,就是因為一層一戶的安全性和自由性。
蔣怡婷站到這扇門前。
是一扇密碼門,她附手上去,發現根本沒鎖,裡面黢黑,但在打開的那一刻,星點的光,順着門口一點一點蔓延,直到屋子中央,圍成一個大大的心形。
那放着一束紅玫瑰。
“許一林?”
她站門口,輕輕叫了聲。
“我在,進來。”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蔣怡婷放心踩進去,門一下子被人關上。
昏暗的光線下,人就在她眼前,手裡握着一個遙控器。
這一路,許一林想了很多。
這幾天他打了無數遍的草稿,寫了無數條備忘錄,從接到蔣怡婷上車那一刻,他一一都否定了。
那麼多文字,想來都不妥,他和蔣怡婷,再一次地相顧無言。
“你怎麼不過去?”蔣怡婷突然一笑。
這一笑,許一林焦灼的内心莫名定了,很多個時候,都是這樣,蔣怡婷總是給他一種不用多說就懂的感覺。
可在他這,有些事就是要說出口的。
這麼多年。
他一下子把人打橫抱起來。她好抱,他沉迷抱她。
她好像不怎麼樂意,推了一下,“哎!我可沒答應啊。”
嗯。默不作聲地抱到心形那去。
輕輕放下。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許一林把那捧花慢慢抱起來,蔣怡婷才看見了,花朵最中心,安靜躺着一個戒指。
一個細碎地閃耀着,款式很漂亮的小戒指。
“蔣怡婷?”
他聲音前所未有地輕。
蔣怡婷擡頭看他。
知道這個人要說什麼了,所以眼睛有點熱。
想到要答應他,熱開始泛酸。
所以她不禁問,“你真的想好啦?”
許一林幾乎和她的話同步,“考慮好了嗎?”
一束美麗的鮮花,一個美麗的少女,和一個惴惴不安一路,一直沒後退的少年。
蔣怡婷說,“結婚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許一林望着她,輕輕點頭,“我無比的确認,你是我唯一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滿地的燈光忽明忽暗,蔣怡婷隻覺得有什麼東西模糊了她的視線,想看清他,怎麼都看不清。
她突然笑了,“走流程吧。”
“要跪下嗎?”
蔣怡婷毫不猶豫,“不用。”
“好。”
一下子他就跪了,單膝跪地,蔣怡婷是攔也攔不住,腰朝他彎過來。
“我說不用……”
許一林望着她笑,“快站直了。”
蔣怡婷無奈,隻能聽從,這個角度,戒指就在她手邊,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麼求婚要跪下。是因為被愛的人,都是小公主,公主不需要擡頭看。
她抱着花,戒指慢慢套進她的無名指。
這個動作慢,是那樣的虔誠。
誰能想象得到,就那麼小小一個圈,能把人一輩子都給套住。
許一林戴好,站起來,才看見他的未婚妻掉了眼淚,可憐巴巴地笑着哭。
他眼圈不自覺也紅了,輕輕在她眼尾擦拭。
蔣怡婷沒看他,就盯着自己的手。
似乎透漏着一股上賊船的後知後覺的意味。
許一林彎腰看她,“後悔了?”
她就搖頭,“沒,就是,還挺好看的。”
他也看。
行,挑三天沒挑錯。
不想蔣怡婷突然擡頭問,“多少錢?”
“……”
腦子裡那根線,突然崩掉了,許一林笑出聲來,聲音裡全是心願達成的暢快感。
“不便宜。”
她收了收笑,動作小心了很多,“哦,那我就戴一晚上,可别丢了。”
許一林執起她的手,“戴着吧,永遠都不會丢的。”
“啊?”蔣怡婷看看戒指,“為什麼?”
“因為值錢的不是它。”
“那是什麼?”
蔣怡婷想的是這戒指還有什麼本體之類的,不想許一林彎腰,定定看着她,說了句。
“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