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二樓,齊實同陳鴻宇站在窗前,看着那木日把人抱進車裡,齊實擰緊的眉頭才松快下來。
“說吧,朱軒怎麼找到你的?”
樹影垂落在車頂,遮住陳鴻宇的視線,他有些膈應。
齊實回他,“陳家看你不爽的人真不少啊,陳總想走到高位未免太心急了。”
“呵……是嗎?”陳鴻宇輕聲一笑,這一步确實是他太心急,但有舍才有得,他隻不過讓遲早要做的事加快了進程。
齊實接着道,“我想不明白你既然喜歡徐弋陽,為什麼還要結婚?”
陳鴻宇最讓人诟病的便是兩頭不讨好,兩頭皆傷害。
上個星期,齊實接到朱軒的電話,對方直說是陳鴻宇的老婆。
齊實當即覺得情形不妙——沖着徐弋陽來的。正想着怎麼搪塞過去,朱軒才道明來意說想把陳鴻宇拉下來,希望齊實能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當然,朱軒最終目的是拆散陳徐二人。結婚将近四年時間,到頭得來一頁離婚協議書,她什麼好處都沒落着。
朱軒也曾抱有幻想,以為遠離急功近利的原生家庭,嫁進陳家從此會過上相夫教子的美滿生活,沒想到她不過是從一個泥潭落入另一個火坑,從前她是父親的政治獻祭,如今又是丈夫上位的墊腳石。
她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甘心?何況當她得知所謂的情敵還是個男人,現實一下變得幽默又怪誕起來,羞辱如一個個偌大的巴掌扇在她臉上,再軟弱的性子也經不起此番毒打,朱軒決定反擊。
她第一個人選就是齊實,得知陳鴻宇曾給他使過絆子,全因徐弋陽還攥在人渣手裡,兩人才勉強面和心不合。
那通電話同樣給齊實提供思路,但他并未直接答應對方,朱軒是聰明人,說好好考慮,保持聯系。
陳鴻宇心裡的算盤還未落聽,不信朱軒有這膽量,也從未把她放在眼裡,隻想早點與她解除關系。
“你以為我想結婚?”陳鴻宇言辭冷淡,“想要陳氏的家産,就要走别人安排好的路。”
接着不耐煩地問齊實,“朱軒說什麼?怎麼,她還有什麼手段可以對付我?”
“拉攏我罷了,但我沒答應,”齊實說道,“具體她要怎麼對付你,我還不清楚,隻不過提醒你小心一點罷了。”
“就這樣還想帶走弋陽?”
“陳鴻宇,你别忘了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齊實試圖與豺狼探讨良知,“你說,徐弋陽恢複記憶後,你會尊重他的選擇。”
陳鴻宇挑了挑眉,不屑道,“你還真信?”
瑪莎拉蒂的後窗人影綽綽,隐約傳來悠揚的歌聲,也不知那木日是否看到他親手刺入的紋身,陳鴻宇很期待對方發現時精彩的表情,說不定還會親手把徐弋陽送還回他身邊。
齊實也聽到了歌聲,嘴角抽搐一下,以為車裡正演着白娘子許仙斷橋相會。
“還會唱歌?”陳鴻宇嗤笑,“哪有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兩廂情願,陳總别太高估自己。還是想想怎麼應對陳家的叔伯兄弟們吧。”
“有些人隻會讓公司走下坡路,早點踢了還有救,難道還要我等到爛透了嗎?”陳鴻宇不以為然,“陳老爺子都管不了的事,我來管。”
“你家的事和我沒關系。”齊實不耐煩道,“阿超和徐弋陽,這兩人是我發小,他兩有事你也别想日子好過。”
“徐弋陽今天必須帶走,你先把婚離了,别的免談。”
陳鴻宇斜睨着樓下的車,哼了一聲,隻要有紋身在,料想他們也好不了多久。
那木日低沉渾厚的嗓音極具穿透力,徐弋陽睜着婆娑淚眼轉望向他。
“烏蘭巴克裡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聽歌的人不許掉眼淚……”
徐弋陽還是掉了眼淚。
那木日伸手捧起他的臉輕輕拭去,“那日,不管你有沒有想起來,都别再趕我走。”
“我會讓你好起來,跟我走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