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啊?不過又能怎麼樣?”陳鴻宇絲毫不受威脅。
“放他們走,這些東西爛在我手機裡。”齊實收起手機生怕露出破綻,“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朱軒正舉着槍杆子瞄準你吧?想聽嗎,陳總?”
陳鴻宇盯着齊實的臉,分辨他話裡到底有幾分真假,見齊實笃定的姿态才稍稍松口,“你怎麼認識她?”
齊實側身給身後的人讓出一條道來,接着朝陳鴻宇挑了挑眉,“放人?”
一番權衡利弊後,陳鴻宇攤開雙手,那木日冷着臉帶徐弋陽離開。
回到車上,徐弋陽的臉色越發慘白,有些殘酷的事情他必須面對,但他真的不想揭開傷疤袒露給單純的那木日看。
“那木日,對不起。”徐弋陽不想讓他難過,轉頭看向車窗外。
莊園裡香樟樹郁郁蔥蔥,将徐弋陽的瞳仁映成水潤的墨綠色。
“他到底做什麼了?”那木日心裡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知道有些人為追求生理上的刺激不惜淩虐□□,比起陳鴻宇的強制占有,他其實更怕徐弋陽受到傷害。
徐弋陽咬住下唇,難以啟齒。
昨天那通電話暴露後,阿姨被立即辭退,而他也被陳鴻宇狠狠教訓了一頓。
陳鴻宇似乎早已拿捏住他的心理,明白床上那套翻來覆去的花樣不能迫使他回心轉意,于是下狠手綁住徐弋陽,在他的尾椎處紋上一串字母。
——Belonging to Chen.
陳鴻宇有信心那木日搶不走人,就算失策,也能讓人惡心好一陣。
對徐弋陽來說這是一輩子洗刷不掉的恥辱,針尖刺入身體的痛遠比不過陳鴻宇對他心理上的摧殘,短短一個多小時,心裡僅剩的那一丁點希冀也被生生掐滅。
萬水千山未曾阻擋住他們奔赴的腳步,幾毫升的墨水卻讓他斷了所有念想,從此想說的話三緘其口,想見的人最好再也不見。
“他打你了嗎?”那木日見他不願多說,換了個口氣一點點探知,“很疼嗎?”
徐弋陽搖頭,心知想要的自由變得遙不可及,緩緩說道,“你回去吧,上海不适合你。”
心髒麻木的疼痛向十指蔓延,本就如蛛絲般不堪一擊的感情線被風雨徹底扯斷,一句不适合否定了那木日所有努力,一腔熱忱的愛永遠越不過階級的鴻溝。
“可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我配不上你。”徐弋陽陷入深深自責,“你不應該回來找我的。”
“你昨天電話裡不是這麼說的。”那木日不信,“你說讓我來接你,你想離開陳鴻宇,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一夜之間改了口?”
“你難道真的要和陳鴻宇一直糾纏下去嗎?”
徐弋陽當然不願,可事實如此,尾椎處的疼痛也在不斷提醒他放下這段沒有未來的孽緣,他摟着瘦削的肩膀,咬咬牙狠心道,“我其實一直沒有想起來。我說喜歡你是假的,願意和你在一起也是假的……”
“那木日,我早就把你忘了,你願不願意等都和我沒關系……對不起。”
“你忘了嗎?你真的能忘掉嗎!那日,我從來都沒說過不願意!”
那木日聲淚俱下,深邃的眉眼哀傷籠罩,他從未忘記與徐弋陽在一起時的每一個瞬間,他們曾一起騎馬,一起拍照,一起在喝酒打滾,一起走進星辰大海……
忘了嗎?
徐弋陽忘了好多事好多人,唯獨再見那木日的瞬間,覺得他們曾經有故事。
車裡的氣氛凝固,齊實還在樓上與陳鴻宇周旋,那木日望着近在咫尺的徐弋陽,卻又覺得他好遠好遠。
……
“烏蘭巴克裡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歌兒輕輕唱風兒輕輕吹…”
那木日孤注一擲,用蒙語輕聲哼起歌謠,他賭徐弋陽一定能想起來,想起三年來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