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記得回來。”
這句話像一根針,聽着格外歹毒,不過是換了個婉轉的方式告訴徐弋陽。
——你跑不了太久。
徐弋陽甚至等不到第二天早上,連夜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争是争不過陳鴻宇的,他也不會再對這個男人抱有僥幸。
翌日陳鴻宇離開後,徐弋陽拖着兩個行李箱下樓,正好撞見阿姨上鐘,一種做了壞事被人撞破的心虛感讓他尴尬不已,他扣緊腳底闆站在樓梯口進退兩難。
阿姨瞅見他大包小包,以為徐弋陽又要出去旅遊,熱心地幫他拉過行李箱說道,“小徐身體恢複好了哇,這次去哪裡呀?”
“沒想好去哪,出去散散心。”徐弋陽發覺是自己多慮了,松了口氣和阿姨攀談起來,“阿姨最近不用做飯了,收拾打掃一下就行。”
“你出去幾天啊,我好算日子,今天本來還買了小番茄準備給你做羅宋湯呢……”阿姨有些惋惜,忍不住和他啰嗦幾句,“現在好了諾又要走了,番茄浪費了,買了也沒人吃。”
羅宋湯……徐弋陽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起行李箱停下腳步問她,“阿姨,你說過我以前喜歡吃羅宋湯,所以你是不是很了解我?”
“了解?你說哪個方面?吃這方面我肯定門清。”阿姨見狀愣了一下,故作輕松轉移話題,“下次回來想吃什麼呀,提前和我說好準備。”
“我為什麼從二樓摔下來,你知道嗎?”徐弋陽不上套,他迫切想知道答案,一臉真誠地看着她,“阿姨你了解當時情況吧,告訴我好嗎?”
阿姨緊張得要命,眼神躲閃着不敢正視徐弋陽,她沒想到對方問得這麼直接,而且她不僅知道前因後果,她還是發現徐弋陽摔下來的人。但陳鴻宇提前關照過,不允許她在任何場合提起此事,所以面對徐弋陽如此發問,一時難以作答。
她拉着行李箱作勢要走,糊弄着回答道,“我哪知道是什麼情況,陳總說你不小心摔下來的。”
“你知道這不是真的。”徐弋陽不死心,逼問道,“阿姨,家裡什麼情況,你最應該清楚了。”
阿姨轉頭看向大門,生怕自己的表情露餡兒,徐弋陽過得日子不太平她當然看在眼裡,但奈何她在這花園别墅幹了八九年,領的是陳鴻宇的工錢,心裡頭再過意不去也不敢多言。
“我真的不知道,小徐啊我就是個做飯阿姨,你們家裡的事情呢我不好參與的。”
阿姨回絕的意思很明顯,不禁讓徐弋陽對這幢花園别墅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這哪裡是家,明明就是個牢籠,這裡的一草一木都不曾真正屬于過他,連一向和藹的阿姨也不願告知實話,所有的一切都是陳鴻宇精心布置下的騙局。
他上一次摔下來一定是為了能逃出這裡吧。
徐弋陽冷下臉,拉過行李箱大步離開,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話。
“阿姨,我不回來了,也不用再給我做羅宋湯了,我已經忘了它從前的味道了。”?阿姨啞口無言,最後歎了口氣目送他離開。
徐弋陽走後沒多久,陳鴻宇就收到了消息,怪不了别人,隻怪奔馳車上高速走的ETC,刷的卡還是陳鴻宇的。
等他打電話過去徐弋陽關着機,一查定位發現那隻手機仍躺在家裡,陳鴻宇忍不住被氣笑了。
徐弋陽是有點小聰明在身上,但不多。
看他上的是外環高速,陳鴻宇就猜出徐弋陽要回通城,那是徐家老宅,徐氏重工就建在長江口岸開發區,陳鴻宇壓根沒往心裡去,以為徐弋陽還在較真,散散心再哄一下,不出幾天就回來了。
可在車裡的徐弋陽不這麼想,他一邊開車一邊給齊實打電話,硬生生把齊實的困意罵得一幹二淨。
“齊實你真的是垃圾,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害得我還真以為是不小心摔壞腦子的!你說,陳鴻宇是不是逼我不準和那木日來往所以把我關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