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張宇建找到林柚。
他想找她好好說的。
不值。
他替祁肆感到不值。
他為林柚做的太多,但又什麼都不說,他為她做的一切都不是理所應該的,他做的一切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不說,他就替他說。
“上個月,晚上,祁肆救了你那天,還記得嗎?”
他不是故意要提那些不好的事,但總得讓她知道。
林柚:“什麼意思?”
那個無數帶給她噩夢的晚上。
她忘不了。
“操,”張宇建低罵了一聲,他就知道,“是曲小北,曲小北指使的。”
他說的是在背後指示的人。
“不可能!”林柚不相信,“沒有理由,他不可能會害我。”
她和曲小北算是青梅竹馬,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怎麼會害她。
張宇建不管她信不信,全部都要說出來,他媽的,憋瘋了。
“信不信随你,這件事過後,祁肆去找過曲小北,曲小北也承認了。”
他倆打了一架,但他沒說。
他看的出來,祁肆對她的感情遠遠超出了喜歡。
那是愛。
是沒她會死的愛。
“要真是這樣,為什麼警察沒查出來。”
“他媽的,不知道那狗逼用了什麼辦法,那幾個人就是不供出他,祁肆也沒有證據,說起來,曲小北那東西,演技真他麼好,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接下來都是張宇建在說。
“其他的你也都知道了,我說這些沒别的意思,肆爺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他總默默付出,有什麼事還都自己扛着,我都替他累。”
“他是個長情的人,放不下你的。”
“還有那個張宇欣,她是我妹妹,肆爺根本就不喜歡她,不是他女朋友。”
“我再說最後一句,肆爺不欠你的,但你欠他的。”
張宇建是個懂分寸的人,話說到這份上,其他都看她怎麼做。
他說的每一句話,像石頭一樣重重的砸在她的心裡。
更讓她弄不清楚,她對祁肆的感情,是感動還是喜歡。
張宇建說得對,她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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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堂是李虹的英語課。
她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上課抽查作業,“誰沒寫作業,自己主動站起來,别等到我發現,可不會給你留面子。”
“啪”
後面傳來的聲響。
是祁肆。
練習冊被他甩到桌子上的,垃圾桶也被他撞歪,很自覺地站在門外。
一身氣。
什麼态度。
祁肆是個麻煩主,李虹不想管他,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冷嘲熱諷一句,“都像那位是的,自覺點啊。”
其他同學,沒檢查到的,該補的補。
李虹最沒想到的人站起來了,她欠嘻嘻的舉起手,“老師,我也沒寫。”
少女的臉上帶着笑意,眉尾彎下來,她太漂亮,沒人會注意不到她。
李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林柚,你又什麼事?”
她上次考試終于考回第一。
最近乖乖巧巧的,沒犯什麼錯。
誰知道她又作什麼妖。
林柚像是給她找不痛快似的,“不想寫,所以沒寫。”
李虹氣的快要吐血,“站着。”
年級第一不寫作業。
起的什麼帶頭作用。
“我罪有應得,還是出去站着。”說着,林柚‘噌’的跑了出去。
兩個難伺候的主。
偏偏她還沒辦法。
祁肆懶洋洋的背靠着牆,林柚往他身上貼,他當作沒看見。
林柚偏要熱臉貼冷屁股,“這麼巧啊,我也沒寫作業。”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了下去,就是不肯開口。
他越是這樣,林柚越是想煩他。
“你記不記得,我欠你頓飯?”
是那次吃了他早餐那次,她知道他故意的。
“滾。”他今天和她說的第一個字。
“這是欠你的。”林柚說。
“所以呢,”祁肆很兇,“還給我,然後扯平?”
林柚搖頭否認。
還不清,隻能補償。
她會想辦法彌補,那些她不曾珍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