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
莊聿白詞典中壓根不存在的一個詞。他原本還單純地以為這隻是一個名字。
原主記憶中閃過一些零碎片段。關于這個身份,底色似乎都不樂觀,黑暗、潮濕,沾着酸苦的痛。
讓自小接受科學理性教育長大的莊聿白,最不能理解和接受的一點,原主記憶也回答不了。
救命……yue!
莊聿白腹中一陣翻江倒海。
“琥珀,你……又暈車了?”牛大有勒緊缰繩,忙将車停到路旁。
好像也不對。向來遲鈍的牛大有,此時卻難得機靈一次,他盯着莊聿白看了半天,憋出一句:
“琥珀,你是不是懷孕了?”
*
人家兩口子被窩裡的事,别問,也少管。
牛嬸叮囑自己那憨憨大兒子。不過自己心中高興,将院中的紅透的大棗子滿滿打了一籃,又買了一籃子雞蛋,專門送到莊聿白跟前讓他補身子。
莊聿白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一屋子中最能說會道的人,此時難得口條遲鈍起來。子虛烏有的事,若否認,倒像是自己害羞;若承認……蒼天,又何止荒唐。
孟知彰看不明白,牛嬸将他拉到一旁,悄悄囑咐:“有了身子的人,不能累着……”
“身孕?”孟知彰怔了一下,回頭看向莊聿白,眼眸暗了暗,“他沒有。”
話是回牛嬸的,不過落在莊聿白身上的眼神,倒像是在認真詢問當事人:“你有麼?”
莊聿白心中恨恨,咬着槽牙,眼神瞪回去:老子有沒有,你不知道!
話雖如此,等冷靜下來,莊聿白自己倒先不淡定了。他哪知道自己是個哥兒?他更不知道這個哥兒的設定,竟然還會生崽!
這不科學!
這不道德!
這有悖人性!
男人怎麼會生崽?這怎麼生嘛!
不對,一切難題在沒有解的情況下,最重要的是追本溯源,回到問題最開始的地方:
這崽,要怎麼懷?或者換一種說法:怎麼才能不懷這崽?
莊聿白指甲摳進肉裡。臉上陰晴圓缺,心中悲歡離合。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之事他還是懂的。哦,做人要坦蕩,男男之事他也不能承認自己一無所知。
可這設定中的懷崽之法,原主記憶幫不上任何忙。若去問孟知彰……倒像是調戲勾引人家。不合适。
回來車上自己确确實實也吐了。難道真是孕吐?
睡在一個被窩就會懷孕?摸摸胸肌就會懷孕?額,喝醉那夜,這個生猛大塊頭好像抱了自己……
孟知彰啊孟知彰,你個害人精。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造小人。你若真把老子搞懷孕了,我,我跟你拼了!
莊聿白極力回想自己和孟知彰之間有過的所有親密接觸。平心而論,好像确實沒什麼。
男女之間親個嘴,是鐵定懷不上的。何況他和孟知彰之間,這嘴,是一定沒親過的。其他少兒不宜的,審核過不了的,更是一點也沒有。
清清白白的兩個絕世好孩子。
莊聿白深舒一口氣,放了心。正常哪可能懷上崽!嗐,自己吓自己。
一想又不對,可正常男人也不該懷崽啊?
接下來,孟知彰家成功過上了草木皆兵、矯枉過正的好日子。
白天,兩人盡量避免同處一室,擔心某些緻孕因子會通過空氣傳播。晚上,原想分床睡,一則現在買個床沒必要,二則天冷了擠一擠暖和,便隻分被窩不分床。不過飯桌上分餐落實得很堅決——減少□□交換。
時間很快進入了九月份。
山上新建的兩個炭窯投産使用,日常茶炭訂單正有條不紊地緊密推進,比想象中要順利。隻是日常賬目上都是莊聿白自己在弄。他真的很需要一個幫手。
因為有一個中秋,金玉滿堂的訂單是平時将近三倍。好在忙完秋收,族中人手充足,并沒有出什麼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