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山上風卷殘雲,一晃已是兩個年頭。
洗淨、抽絲、繞線……如白雪一樣純潔,如月色一樣皎潔的蠶絲纏繞在慕瑤跳動的指尖。
臂膀上繞着的鈴铛裝飾随着她的動作叮當作響,一動一靜猶如雲中舞。
她垂眸,小扇子一般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含情的眼,她嘴裡哼着小調,柔和的音符拂過她膝上孩兒柔軟的發梢。
雪蠶眷戀依偎,藕段樣兒的小肉手臂搭在母親的膝上,同母親萬般相像的眸兒看着微微隆起的母腹。
蠶絲在靈巧的指尖舞動繞到梭子上,反着陽光反着雪光。慕瑤缫絲動作很快,沒一會便轉而去織了那“雪魄冰絲”。
織布的吱呀聲和慕瑤身體自然的擺動哄得雪蠶泛起了瞌睡蟲,而就在她迷迷糊糊要就這麼睡去時,柳拂衣風塵仆仆回了家。
“瑤兒。”他彈動帽檐上的殘雪,語氣滿是笑意。
慕瑤尋聲望去也笑開眼:“回來了?信可是送出去了?”
柳拂衣點了點頭,此時織布機上的布帶已經有了形,細細密密的。
柳拂衣随之看去不免感歎一句:“等了這麼久,這蠶吐出的絲竟不過片寸。”
慕瑤笑着附和,其膝上的小娃迷迷糊糊也應了一句:“蠶……我……?”逗得二人笑得停不下來。
“别纏着阿娘,快些進屋睡吧,小心着涼。”
柳拂衣走上前将迷迷瞪瞪的雪蠶摟起,用臉頰蹭了蹭肉嘟嘟的小臉,又揉了揉她的手心量量溫度,雪蠶被父親的大胡子刺撓地癢癢,咯咯咯笑的不停。
“要,蠶,媽媽,寶寶!”
她用圓圓攥着的小拳頭抵開柳拂衣的臉,小嘴裡嘀嘀咕咕說着不着調的話,可小眼神倒是認真極了。
柳拂衣不明含義,倒是慕瑤準确幫小娃複述說:“雪蠶說,她要守着保護我和肚子裡的寶寶呢。”
“真是如此?”柳拂衣有些驚訝,又用胡子蹭了蹭雪蠶的脖頸,“原來雪蠶在阿爹不在家當起了媽媽和寶寶的小守衛,真棒,是不是,是不是?”
雪蠶被逗得在柳拂衣懷裡又扭又叫,叽叽喳喳當了雪地裡的小鳥。
“好了好了,别招惹人家了。你這胡子也是,待下山前可得好好理理,可别吓到了咱們妙妙。”
慕瑤抿嘴嗔怪,柳拂衣這才放下雪蠶,剛一下地,雪蠶就蹬蹬蹬甩着小短腿跑走,一個沒站穩摔在了厚厚的雪地上。可她也不哭,扭着小屁股站起來後拍拍小膝蓋小手一蹦一跳回屋去了。
柳拂衣瞧着,眼神是說不盡的柔軟。
雪蠶一走這下好了,她的寶位幾乎是立馬便被柳拂衣霸占。
柳拂衣蹲坐在一旁,為慕瑤捋起滑落的碎發。“可是辛苦你了。”說罷,他拂上慕瑤的肚子,笑稱:“這小子可是比雪蠶乖多了,在肚子裡就懂得心疼他娘。”
慕瑤第二胎遠比第一胎來得輕松,害喜幾乎沒有,懷着孕幹活也利利索索,就連身型也沒變多少除了肚子是一天天的大。
“瞧你說的,你怎麼就确定二寶定是個男娃?”慕瑤挑了挑眉問道。
柳拂衣神秘一笑說道:“這你就不知了吧?我曾在夢裡與一神明對話,她說我會與我的愛妻共育一兒一女,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又在說些胡話,瞧你,你怎信起這個?”
慕瑤忍俊不禁,伸出手指彈了下柳拂衣的腦袋。
“诶,你且聽我說,你曉得那神明是何?”柳拂衣說得起勁,說着還捉來慕瑤的手,輕輕吻上她的指尖。
“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