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蕪逃命似的躲回停泉别院,跑得太快,險些岔氣。
他像是被惡狼追着,踏進院門就趕緊反手把門拍上,靠在門闆上急促地喘息。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那股令他頭皮發麻的酥熱才終于散盡。
而後身體懶洋洋的,像是在初夏還不酷烈的陽光下過了一遭,整個人都有點發軟了。
離奇的暖意一直持續到夜間,孟蕪無比新奇地擡起那隻被貓抓傷的手來回翻看,又凝神關注識海中的蠟燭——膨脹着的燭火終于回歸了原本文靜燃燒的模樣。
孟蕪:“……”
還真是靜如處子動如瘋兔啊。
回味白日裡和傅雪溪的短暫接觸,孟蕪心有餘悸。
氣運之子就是厲害,摸幾下就夠他的蠟燭燒上大半天!
要是平時有事沒事就跟傅雪溪貼幾下,豈不是不用再為自己的生命線發愁了?
……問題是,生命很可貴沒錯,面子也很重要啊。
孟蕪回顧此前二十多年,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
靠到椅背上,白天種種電影似的在眼前過——他現在碰到傅雪溪,跟貓見了貓薄荷有什麼區别?
他又不是貓。
他甚至都不讨貓喜歡!
急不可耐又落荒而逃……孟蕪禁不住地扶額。
“……”
也太掉價了吧!
*
雲中築,燈火光朗。
傅雪溪于卧房榻上打坐,靈氣順着慣性在周身經脈流轉。
某一時刻,傅雪溪眉心微凝,靈氣流動的速度漸漸減緩。
有那麼段許時間,靈氣在體内幾乎是停滞狀态,而後在牽引下沿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流動起來。
逆流,蜷曲,壓縮……
瀕臨爆破的靈氣順着脈絡自肩膀流經手臂,傅雪溪睜眼,擡起右手手掌,呼的一聲,一縷淨火騰躍在他的掌心之間。
隻維持了須臾,刻意壓制轉向的靈氣便在強大的慣性之下,沿固有路徑重新開始流動。
手中淨火倏忽消失,隻在指尖殘留了些許輕微的灼痛。
兩道血痕在眼前閃過,傅雪溪蹙眉,稍後平心靜氣,将不該有的思緒清出了腦海。
*
孟蕪輾轉反側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出門直奔山上平台。
——得把丢掉的臉面撿回來。
當然,要是能沾到點氣運最好。
順風車嘛,不蹭白不蹭,蹭到就是賺到。
既然傅雪溪給他立人設,他也可以給傅雪溪定制形象。
在傅雪溪心裡,他似乎是那種身負秘法但透着股愚蠢的正直、容易被真善美打動的死闆君子。
那他大可加深傅雪溪對他的刻闆印象——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精通旁人不能替代的淨火術,有個好腦子能在重要時刻發揮價值,卻恰好看不破男主對他使的心機……
最好是以後男主打架想不到他,有什麼壞事不會讓他接觸,但走到哪裡都會記得帶上他,而他隻需跟着遍覽各地風光,在重要劇情點出來稍加幹預……
那可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