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瀾的棋藝當真不行,又或許是孟蕪的棋藝太好了,幾盤下來,傅雲瀾被殺得潰不成軍,羞愧難當。
孟蕪道:“下得不好沒關系,可以練,修行亦是如此。”
怕就怕傅雲瀾做不好還像原著中那樣擺爛到底,那才真是完蛋了。
原以為要遭嫌,不想孟蕪還肯鼓勵他。
傅雲瀾的消沉瞬間被擊破,擺正态度道:“先生教的我知道了,我回去必當勤加修習,争取在先生手中撐過一盞茶的時間。”
孟蕪收棋的手一停:“……”
修士倒也不必在下棋上這麼努力。
轉念一想,給傅雲瀾找些事做,總好過任他胡思亂想。
索性由他去了。
秋七的效率要比傅雲瀾高許多,不過一天,停泉别院就變了個樣子。
有一說一,确實是比傅雲瀾裝點得更加雅緻得當。
傅雲瀾與孟蕪下了一天的棋,天黑時從屋子裡出來,站到走廊上往外看,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秋七竟直接把流經别院的靈泉引入院中做了景觀。
山泉泠泠,甚為動聽。
院中廊橋、石徑随之改道,材質換新,還多了一大一小兩個亭子。
再看其他屋宇,煥然一新。
望進某間開着窗子的屋子裡,千金難求的寒玉榻橫卧床前。
珍寶陳列,明珠照夜。
完全是将整個停泉别院翻新了一遍……
秋七上前道:“孟公子可覺有哪裡不妥?”
孟蕪家裡有多處園林,當中布置低調文雅,實際上任一擺件都頗有來曆價值千金。
眼下隻覺還算不錯,淡定道:“辛苦了。”
秋七多看了孟蕪一眼,說道:“今日天晚便不打擾,我明日再來。”
孟蕪不置可否,送秋七和傅雲瀾出門。
走過石徑到别院門口,雙方拜别。
秋七和傅雲瀾轉身欲走,卻見有兩道身影從山下行來。
銀色的飛鳥散發着光輝,映得來路一片明亮。
兩人中矮的那個走路晃晃悠悠東歪西倒,高的那個身形挺拔,單手負在身後,步态端雅。
秋七和傅雲瀾同時止步,待人走近——
秋七恭敬道:“大公子。”
傅雲瀾則是暗驚:“兄長。”
傅雪溪走近,平淡地颔首,目光自兩人中間穿過,落到孟蕪身上。
此時孟蕪已換上幹淨熨帖的藍衫,盡顯薄瘦,臉洗幹淨,頭發也理順,系了條天青發帶,站在别院門外,明珠照耀下氣質柔潤,眉眼舒展,滿是一身的書卷氣,好像風一吹,就要卷來墨香。
孟蕪見他看自己,拱手行禮。
傅雪溪擡步往前,傅雲瀾和秋七自動讓路。
經過傅雲瀾身邊時,冬九時刻洋溢着朝氣的臉忽地撂下來,音量不大的哼了聲,大步朝向孟蕪,喊道:“孟公子!”
冬九到了孟蕪身邊,很是熟稔地拍了孟蕪的手臂一下,說道:“孟公子,幾天不見,可還記得我?”
孟蕪道:“當然記得。”
“哦——”冬九回過身,意有所指道:“我還以為我陪大公子在城主府養傷這幾日,孟公子和二公子弈棋,把大公子和我都忘了呢!”
在冬九心裡,此番大家能從三途嶺中安全歸來,完全是托了大公子的福,結果大公子受了通罰,二公子反倒在這裡拉攏上了!
如此不公平,冬九怎能不氣?因此說話語氣沖得很,話裡話外,連孟蕪都埋怨上了。
等他把話說完,秋七才道:“冬九,莫要放肆。”
冬九瞥瞥傅雲瀾,抱臂哼哼着不再吭聲。
傅雪溪就在身側,傅雲瀾确有些小心思,此刻被冬九的陰陽怪氣刺得白着臉低頭。
孟蕪:“。”
這是覺得他與傅雲瀾親近,一個唱紅一個唱白,演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