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隔壁鄰居家的熊孩子,不吃人的。
這時,轟隆雷聲隐隐約約從深淵上空傳來。
聲音不大不小,不像是秘境内的驚雷。
深淵往上,再往上,是地面。
這雷聲,倒像是地表之上的天空傳遞而來的。
蕭意珩心念一動,懼意也顧不上了。
不好!
慕峤突破金丹,引來了雷劫!
普通修士從築基臻至金丹,并不需經受雷劫。突破天降驚雷,是元嬰期以上修士的待遇。
經受住了,則境界突破成功。
若經受不住,則損害修為,内丹碎裂,修為倒退。
修道本就逆天而行,這是天道對芸芸修士的考驗。
如今慕峤不過築基升金丹,便引來雷劫,隻怕是跟他修煉速度過快有關。
他三日便築基,不到一月便金丹。
修煉之速度,可謂是一日千裡,令人咋舌。
這引起了天道的注意,故而,降下了這重考驗。
深淵上空,雷鳴聲愈來愈明顯,想必此時天空必然陰沉無比,劫雲密布。
眼下大敵當前,大蛇還在折騰不休。
毒霧,烈焰,亂石。
四處一片烏煙瘴氣。
慕峤靈力衰竭,蕭意珩執劍抵禦,兩人尚有性命之虞,不敢百分百保證,能全須全尾地破困局。
若再降下這浩蕩雷劫,隻怕兩人真的都要交代在這裡。
愈是危急時分,蕭意珩的思緒愈是冷靜。
他腦中急轉,很快有了一個方案。
不知是否可行,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蕭意珩微偏頭,朝慕峤無聲地動了動嘴。
慕峤立時讀懂了他的口型。
可卻面露遲疑之色。
“可是……”
“現如今,這是最好的辦法。”
白绫之下,望不見蕭意珩的眼眸。但卻能聽出他話語中罕見的冷肅之意。
頓了片刻,勸慰似的,他又補充一句。
“放心,我還能抵擋一陣子。”
慕峤放心了一點,心存些微疑慮地掏出符箓,熟練地掐訣燃符。
眼見面前的兩道阻隔屏障變成一道,年輕的修士消失在眼前。
一顆蛇腦袋,豎瞳眨巴眨巴,晃着腦袋,四處張望尋找。
血盆大口張着,一時忘記了噴火。
“怎麼少了一個?”
“無恥的人類,果然忘恩負義,竟然扔下同伴,獨自跑了!”
另一顆蛇腦袋見狀,大聲地譴責。
“早知道一開始就生吃了,非要學人類烹饪!”一顆蛇腦袋也罷工,滿嘴抱怨。
“說要蒸着吃的,難道不是你?”
……
三顆蛇腦袋又吵了起來。
隻剩兩顆蛇腦袋還在兢兢業業地噴毒霧,噴烈焰。
噴了會兒,一顆想勸架。
“别吵了,先弄暈剩下的這——”
它話還沒說完。
“轟——隆——”
一道紫雷,裹挾雷霆萬鈞之勢,直直地劈在了它的腦門上。
紫電噼啪作響,整個蛇身都在抽搐,顫動,可怖又鬼畜。
還沒等它再作何反應。
第二道雷劫,豁然接踵而至。
又劈了它個天殘地缺,天昏地暗。
随後是第三道劫雷。
……
整整十道天雷!
大蛇被劈得裡焦外嫩,喝醉了般,歪歪扭扭地搖頭擺尾,十隻眼睛都在冒金星。
不消多久,如山丘般的身形竟驟然縮小,變成隻有修竹般粗細,伶仃瘦小的,躺在地上蔫頭耷腦地呻.吟。
“啧,這要是劈在你身上……”
蕭意珩早在第二道雷劫降臨時,便收起來長劍,遠離重災區。
雷劫過後,他摘了縛眼白绫,望見大蛇的慘狀,不禁啧了聲。
他忽然沒那麼懼怕蛇。
一直躲在蛇腹下渡劫的慕峤,解了隐身符,走至蕭意珩跟前,泠泠如玉的聲音是掩不住的愉悅。
“多虧有師尊的一石二鳥之計。”
蕭意珩接下誇贊,毫不心虛:“那是。”
咳咳,其實,他當時也不确定可行性。
深淵的毒霧在漸漸消散,四起的塵煙逐漸落定。
慕峤剛突破至金丹,需要打坐穩固一下修為。
他修為多日無寸進,像在積攢蓄力,在今日驟然爆發而出。
待慕峤打坐完,他修為竟然直接飙升到了金丹中期。
蕭意珩不動聲色地望了識海裡的任務進度條。
一個全新的數字,呈現在眼前。
26%。
竟然飙到了26%。
蕭意珩極力才克制心底的喜出望外,免得露出馬腳。
他強自鎮定:“我們先離開此處吧。”
慕峤:“嗯。”
兩人足踏飛劍,正要縱劍,朝深淵上空禦風而去。
一道虛弱蒼老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帶我一起吧。”
蕭意珩順聲望去。
奄奄一息的大蛇趴伏在地,蛇尾委頓,一顆清醒的蛇腦袋直起,眼巴巴地望着他們。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蕭意珩皺眉,毫不猶豫地從乾坤袋裡抽出符箓,想給它緻命一擊。
“我可以幫你們出去。”
大蛇好似看出蕭意珩所想,求生欲驅使,忙不疊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