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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亦桐離開那天是個好天氣。
明媚陽光的照耀下,前段時間的不愉快消散不少。
隻是,舊情緒的離開,意味着新情緒的到來。
分别,注定是沉悶的。
機場内,鄭亦桐整個人十分萎靡,縮在座位上大有一蹶不振的架勢。
許費然坐在他身邊,臉上的表情也沒愉快到哪兒去。
從坐下開始,兩人就保持着沉默。
從前,鄭亦桐總是叽裡呱啦說個沒完,兩人之間的關系看起來自然是吵鬧又和睦。
而現在,作為主動方的鄭亦桐大受大擊不再言語,關系自然沉悶。
直到催促登機的廣播響起,鄭亦桐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許廢,你可一定要記住我這個朋友。”
“去了國外吃不飽穿不暖的,你過好日子可要想着我。”
他那架勢,堪稱一把鼻涕一把淚,總之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認識這麼多年,兩人分别的情況不在少數,但之前的分别都知道遲早會見,或許是下一次相約遊玩,或許是開學時。
可現在,分别成了不确定。
國外和這兒雖隻有一張機票的距離,但人生總有太多意外,遙遠的距離成為了不确定的未來。
看着鄭亦桐依依不舍離開的身影,許費然心中也落寞起來。
确認對方離開後,許費然愁眉不展的準備離開。
鄭亦桐父親叫住了他,說送送他。
想到自己家離機場挺遠的,許費然不做他想,點點頭應下了。
出機場的路上人來人往,許費然心不在焉,身子一晃撞到了迎面走來那群人。
領頭那人被撞到後面露不悅,但他擡眼時卻擺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特别是當他看到許費然身邊的鄭則時,臉色極快的收了起來。
倒是他身邊那人沒什麼眼力見,迅速伸出手推搡了一下。
許費然沒反應過來,被推得後退幾步。
“代斯!”那人怒斥。
許費然這才看清,這群人不就是他先前在蛋糕店遇到的人?
不過,他們對許費然顯然沒什麼印象,反而目光頻頻落在身邊的鄭則身上。
“鄭叔叔,你這是剛回來?”領頭那人朝鄭則開口。
最近工作出了問題兒子又不省心,鄭則本不想搭理這些晚輩,但對方都好言好語開口了,他也隻能應付一二。
“送兒子讀書。”
“你們這是?”鄭則指了指他身邊的人,都是他們一個圈子的小輩。
“旅遊。”那人簡單回答。
鄭則冷哼一聲,顯然不信這個理由,但對方不過是一群孩子,他也并不在意。
“你父親最近還好吧。”他又問。
“挺好的。”
話說到這兒便沒有繼續下去的架勢了,鄭則簡單叮囑兩句後,便帶着許費然離開了。
跟着鄭則上了車,許費然歪頭靠在車窗上。
昨晚沒怎麼睡,現在困意倒是來了。
他其實有些好奇那群人的身份,但并不覺得鄭則會據實以告。
看着身邊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許費然會生出一種感覺,他并不屬于對方的世界。
同樣的,他也不覺得自己屬于那群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