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木蘭雖然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但來的這麼快,還是讓她……
“你怎麼知道的?”
“聽說的呗。”
别看齊泰看上去傻憨傻憨的,但也真因為如此,别人都不把他放在心上。
像老段這樣臉上瞧着就十八個心眼的蜂窩煤,誰說話都是避着他。
武川還聽朝廷話的時候,慕容宏父子是武川鎮的領頭人。
韓淩打下了武川,慕容宏父子照樣還是武川鎮的領頭人。
“我和武川那幾人也挺熟的,昨天喝多了,他們說的。”
木蘭忙問:“到底是有這個想法,預備要幹,還是真的立馬要下手了?”
若隻是看韓淩不順眼,叫喚幾聲要打要殺,其實不算什麼。
若隻是有計劃,計劃比不上變化快,不定得琢磨個一年半載,到時候還不知道形勢是什麼樣的呢,且不用着急。
“不會是這幾天就要動手了吧?!”
本來她還存着僥幸,但想想從前自己認識的慕容颢,着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說一不二,殺人不過夜。
“他們不會今天就去白道提刀把人給砍了吧?”
老段也緊張起來了:“韓淩身邊不少人,他不一定能成。”
“不好說。”木蘭神色凝重,“韓淩身邊的人也不會刻意防着慕容颢,到時他手起刀落,就為時晚矣。”
如果慕容颢成了,那六鎮群龍無首、必然大亂。
如果他沒成,那韓淩一定會殺他,再除掉聽命于慕容颢的武川派系,對六鎮其他的人自然也會疑慮重重。
她瞬間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有些涼涼的。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要鬧内讧了?”
老段說:“慕容家和我們不一樣,他有這樣的選擇,也不奇怪。”
齊泰不認同:“他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大家不都是六鎮的。”
“你拿他們當自己人?你知道人家拿不拿你當自己人麼?”
花木蘭、段兀塵、齊泰他們,在六鎮都是底層軍戶。就算從軍多年、屢建功勳,也得不到朝廷的一個正眼。
他們這些人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韓淩的起義面前自然是破罐子破摔的。
可慕容家卻和他們不同,他們世代為武川鎮豪強,在六鎮至少算是個中産,所以慕容家父子在軍中也是有地位的,他怎麼可能願意跟着韓淩一條道上走到黑。
段兀塵和齊泰一同看向木蘭:“怎麼辦?”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大緻有三條路。
一是,她向韓淩告發慕容颢,讓韓淩先下手為強。
“以韓淩現在的聲望,隻要有準備,慕容颢和他們的武川鎮大概率辦不成他們想幹的。”
二是她戰隊慕容家,幫他們刺殺韓淩。
“我們兩方若能聯手,勝率也會大大增強。”
“除了這兩種,還有?”
“那就是坐山觀虎鬥,看他們兩敗俱傷,我們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段兀塵接口:“或者,誰最後赢了,我們站誰。”
木蘭打了個響指:“你們倆什麼看法?具體說說、更看好誰?”
齊泰為難了,段兀塵卻并不猶豫:“慕容家和我們也不是一條心,相反、韓淩更能為六鎮普通的士兵獲得利益。”
說句難聽的,從前朝廷壓迫六鎮百姓,而像慕容家這樣的豪族、也是朝廷壓迫中的一環。
既然都已經掀桌了,那自然是要把桌上的鍋碗瓢盆都掀幹淨的好。
“老段,想不到你也是個當反賊的好料子呐。”
段兀塵冷笑:“慕容家是從來都看不上韓淩的,也不屑與我們為伍。”
齊泰之前還一直把他們當自己人,如今臉色一黑,啐道:“王八蛋,誰又比誰高貴,那不能讓他們得逞。”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還把武川鎮的都當成自己人了。
“那我現在就去備馬。”老段立刻站起來,“木蘭,你去白道還是我去?”
“别這麼心急火燎的。”
木蘭把他兩人按着坐下去,“就算我們站在韓淩一邊,也沒必要真和慕容家直接翻臉。”
齊泰想了想:“那我們悄悄和韓淩說,讓他别……”
老段更穩妥一些:“要不然,我半夜一封密信射入韓淩房間,這樣誰也不知道是咱們幹的。”
“可是這麼大功勞,豈不是就……”
“你怎麼知道是功勞,焉知不是送命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木蘭說:“齊泰你先回去,這事不要再跟第四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