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喜歡你，樊邺，如果我的病能治好，我就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

“果然不行嗎？”

“行，一定能治好的，沒有如果，不，不用等到那個時候，現在就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哦，隻要你不介意有一個生病的男朋友，就可以。”

“我不介意，我一點也不介意。”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的要死。”

“太好了。”

“林承喆，你為什麼喜歡我？我這人糟糕透頂，一直都在做錯事，一件連着一件無限循環。”

“你可以喜歡我，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呢？”

“我以為，我以為我和你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

“我以為我這樣無聊的人，入不了你的眼呢。”

“……”

那天我流了很多淚，一半給了幸福，一半給了愧疚，幸福的眼淚果然和傷心時的眼淚是不一樣的。

前世的林承喆也是喜歡我的嗎？

他傲嬌不甘的姿态，讓我一度以為他對我有的隻是睥睨俯視的鄙視，他看不起我陰溝泥濘裡摸爬滾打的不擇手段和放蕩不羁。

他對我也有過喜歡……

夢裡，我又見到了二十多歲的林承喆，他手裡拿着兩朵綻放完好的鮮花問我，“樊邺，你覺得是這朵玫瑰好看，還是這朵百合好看？”

“都一樣啊，各有各的好看。”

“可是你看，百合有一瓣枯萎了，你說是為什麼？”

“為什麼啊？”

“或者是他覺得自己不如玫瑰好看，所以自責太多，就枯萎了。”

“那也太傻了吧。”

“是啊，太傻了吧，樊邺，小林承喆好像很喜歡你呢，他說你很好。”

“我不好，對不起，林承喆，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對不起。”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和你自己說句對不起吧，不要做拒絕接受自己的百合，做自信的玫瑰吧，樊邺，學會愛林承喆的前提是愛你自己。”

“這是什麼意思？可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啊，我死不足惜，我是個糟糕透頂的人啊……”

林承喆撫上我的臉頰，像我們剛在一起那年，他也會很溫柔的捧着我的臉頰彼此親吻，“樊邺，你身邊的林承喆覺得你很好，不要讓他失望，你這樣說自己，他知道了會難過的，所以，為了他，先愛你自己，好不好？”

夢境中我聽見自己咕咚一聲跪在了林承喆前面泣不成聲，“林承喆，我想你了，我好想你，你還好麼？你在哪裡？”

林承喆不回答我。

我如塵世犯錯的羔羊，在請求上帝的赦免。

“林承喆，林承喆，我愛你。”

林承喆像前世一樣，驕傲的看着我說，“那麼，像愛我一樣的愛你自己吧，再去愛林承喆，好嗎？”

“嗯，我答應你，我會的。”

他清晰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我聽見他對我說，“我們後會有期。”

淩晨，我從夢中醒來，枕頭濕了一大片，黑暗中，我難過了很久，悲痛的情緒從夢中追随到現實，我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低聲哭泣良久，我以為我是對我和林承喆兩人的愛不夠自信，對林承喆不夠自信，可我終究發現，一直以來的擔憂全部來自于我對自己不夠自信。

我不相信林承喆會真的愛如此糟糕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