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眼睫顫動，他的手緊繃着，想要攥緊又僵直着難以動作，他撇過頭，将自己的視線挪到桌沿的一處劃痕上，試圖将自己從旖旎的回憶中抽出來。

艾瑪隻是與教授稍一對視便撤回了目光，她隻覺得自己的面頰迅速發燙了起來，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茱莉亞在和她玩鬧的時候曾連說帶演了一段如何勾搭高冷斯萊特林學長的過程，期間也沒與對方有什麼交流，就是散發出接受的态度，說起來抽象其實很簡單，不過是經過時不經意地肢體碰撞，似乎很在意地回頭相視，接下來也就是各種巧遇，隔着人群假裝心有靈犀地目光相聚，但艾瑪當時被茱莉亞誇張的表演逗的咯咯樂，其中深意卻是一知半解。

作為一個拉文克勞中的拉文克勞，艾瑪的靈光一現，在人際交往上并沒有起到什麼大用，這一番嘗試的樣子若給茱莉亞看到了隻會大歎一句榆木腦袋。

不過...

艾瑪借着空檔悄悄用餘光觀察教授，隻看見了他别過的側臉，眼神也完全避開，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不過是再正常的吞咽動作，但傳遞過來的情緒讓艾瑪有些莫名的心慌，她加快了動作，“好了，教授。”她站起身退開了幾步，知道教授也不會說些什麼好話，艾瑪也在這種莫名的氛圍中感到有些緊張，她迅速開口想要告辭，“快宵禁了，您有什麼吩咐嗎？”

斯内普沒有看她一眼，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晚安，教授。”艾瑪輕聲道别，腳下已經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艾瑪大步走着，越走越急，很快跑了起來，直到穿過了石橋進到了拉文克勞塔所在的樓裡才停下來，她靠在柱子上大口地喘着氣，慢慢滑下來坐到了地上，城堡裡濕冷，石壁和柱子也透着冰冷的涼意，從衣料外傳達過來的溫度卻怎麼也沒法讓她的血液從沸騰的狀态冷卻下來。

分明他們什麼都沒發生，連正常的對話都沒有一句。

其實類似的情緒她不是沒有見過，甚至于自己也産生過很多次類似的情緒，但即使在夢境裡更過分的都有了，現實生活中這樣的直白又纏綿的情緒，依然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逃，她捂着臉，指尖穿進發絲裡，把本來就因為奔跑而紛亂的頭發弄得更加淩亂，就像是她此刻的心緒。

她不知道自己對此是感到歡喜還是抗拒，這與萬聖夜那次又有不同，那次的教授展現出的危險很快就被心虛壓制，就連那個吻也是帶着些許怒氣而不是羞澀的，而今天的教授面上一點未顯露，但愈演愈濃的心思悄悄發酵起來，讓她沾染上些許醉意，臉上熱起來。

城堡陰冷的地窖裡，斯内普仰頭靠在椅子上，他抹了把臉深深地歎了口氣，他這是做什麼，他該離那個學生遠點兒，而不是自欺欺人地任由她靠近，一邊冷若冰霜，一邊又在腦子裡冒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