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首席坦誠相對的次數多到無法統計,就算真的就地更衣也完全掀不起半點情緒上的波動,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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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人羽磨了磨後槽牙,重新回爐的怒氣讓他很想一巴掌扇死笑得别有深意的狗男人。
這家夥的惡趣味就在于隔籠觀賞金絲雀敢怒不敢言的窘迫表情。
他推了推首席的胸膛,想要将距離過分貼近的男人推遠點。如果按照往日的經驗,金絲雀犯了狗男人
的忌諱後,總是要做小伏低哄上個幾天,但是怪談遊戲中與頂着首席同張臉的黑心詭異你來我往交手了大
半天,詹人羽現在壓根沒那個心力繼續應付眼前這個不安好心的讨債詭。
愛咋咋的,爺不伺候了!
不知被小情人自暴自棄的态度戳中到哪個愉悅點,首席竟然難得好說話地順着力道向後挪動了兩步。
他本就生得高大,壓近的時候就似一座無法撼動的高牆,在牆内囚徒的頭頂上罩下一層揮之不去的陰
影。現下主動移開,詹人羽由心覺得天都豁然開朗了幾分。
青年趁機轉動腳尖,盤算着如何溜之大吉。
逃出去他就火速找季海礁季大主任申請轉區,好歹綠洲要點分散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大型基地,避開野
心勃勃的首席挑中的火行基地,天高地闊他就不信狗男人還能追他後面追一輩子!
當然,臨走前給狗逼上個眼藥,潑個黑水也是很有必要的。
首席的個人戰力畢竟是實打實的,真叫他在基地裡混出了頭,說不準又要把矛頭對準自己。
最好的解決辦法,當然是在敵人強大起來的必經之途上不停耍陰招、下絆子。
左右已經成功過一次了。
詹人羽眼神飄忽,腳下逃跑的步伐半點沒有疏忽。首席似有所感,他猛地擡起頭,眼神中赫然閃爍起
叫人心驚的暴戾與煩躁。沒等詹人羽反應,強忍多時的餓狼猶如一道閃電狠狠攥住了金絲雀皓白的手腕。
“又想跑嗎,小鳥?”
不管親身經曆過多少次,詹人羽還是會被男人的反複無常驚吓到。明明上一秒還在“柔情蜜意”的與
他調情嬉笑,眨眼的功夫就會一鍵切換成随時準備将人撕裂的惡詭畫風。
川劇變臉都沒首席的變臉速度快。
每一次與男人相處,詹人羽都感覺自己被強行綁定在一條狹窄的鋼絲繩上,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
複的深淵。
不過幾年折磨下來,他也不是沒有應對的經驗。
首席毫不留情拉扯着詹人羽的手腕,力度之大仿佛要将情人的腕骨生生折斷。無法抵抗的青年猶如一
隻孤立無助的小鳥,隻能順着力道獻祭般撞進兇神惡煞的男人懷中。
和“戀人”寒鐵般的冰冷懷抱不同,詹人羽能感受到首席懷中熾熱而狂野的溫度,那是一團仿佛要将
他融化的滾燙火焰。小情人臉色蒼白,向來從容不迫的桃花水眸仿佛沾染上淡淡的驚恐,整個人就像是被
寒風侵襲過的花瓣,脆弱而又無助。
“我沒想跑……真的,你信我。”
滿嘴跑火車的契約情人縱然心底恨得牙癢癢,面上該示弱的時候也從不含糊。隽秀如畫的美人演出一
副可憐兮兮的哀求模樣,再郎心似鐵的冷硬心腸也會被繞指柔繞出一縷似水柔情。
更何況是那位隻吃軟不吃硬的最強玩家。
詹人羽骨頭最硬的那段時間,幾乎吃遍了堪比十八層地獄酷刑的苦。後來他學會了以弱示敵,再加上
幾句自己都覺得煽情的甜言蜜語,至少明面上首席的态度溫和了不少。
果然詹人羽裝模作樣哄了兩句,男人的臉色即刻由陰轉晴。他略微沉思了一瞬,強有力的手掌将依偎
在懷中的乖順情人牢牢掌控,随後擡頭像是對空氣中的某個存在吩咐道:
“火種,新入職的生存者登記已經完成,可以把防禦系統撤掉了。”
滋啦——
随着首席話音落下,細微的電流音在空曠的登記處上空倏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