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奈從醫療所下班出來的時候,扉間已經到了。
她沒問扉間怎麼沒用飛雷神,看了眼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了不少的忍者。兩人的關系和以前不同,就算表面上在旁人面前一副問題不大的樣子,她此刻多少也有點難為情了。
理奈輕輕咳了一聲,故作正常地挽住扉間的手,側頭問他:“我家還是你家?”
扉間被突然這麼近身挽住,連身體都不由僵硬了片刻,垂首與理奈略微飄忽的目光相接。
他收回目光,适應着這個陌生的姿勢,連理奈提出的問題都沒怎麼仔細分析——本來也不需要分析——他随口選了個選項,竭力穩住自己快要失靈的思維和邏輯能力。
“你家吧,大哥這幾天都不在家吃飯。”
很難不說柱間是為了給弟弟點談戀愛的空間,才支開扉間讓他不用管他的。
理奈應了聲好,于是兩人便像其他下班的忍者們那樣,慢悠悠地走去集市買晚飯食材。
在路上被打招呼的次數多了,理奈便總覺得和扉間這麼親密的樣子不是很好,忍不住想要把手抽回來。
他們隻是向熟識的人說了交往的事。無論是扉間還是她又都不是走在木葉街上不會被認出來的人。
以往他們兩人之間以兄妹相稱,自覺清清白白,走得近也不會避嫌,現在确認關系了,理奈反而沒辦法像以往那般任人打量,總覺得旁人的目光裡帶着幾分戲谑。
就在理奈将手收回去的時候,手卻被握住了。
理奈呆了呆,便聽扉間用着又低又快的聲音說了句“沒必要在意旁人”。
白發的忍者目光堅定地看着不遠處攤販上的物品,認真地好像正看着當初火之國大名送來的允許建村的文件。
理奈被這樣的想法逗笑了,剛開始的不安也消散開來,緩緩回握住扉間的手。
兩人逛了一會兒,決定買幾尾新鮮的河魚回去,又順手買了香菇時蔬之類的配菜回家。
理奈下廚的機會不多,她是在回族後才慢慢開始和自家廚房打起交道,但廚藝僅能滿足最低的生理需求,因此對柱間他們的幹飯邀請向來來者不拒。
扉間熟練地刮鱗剖魚,利落地處理食材,理奈無論看了多少次都覺得眼前的場景很神奇,她總是不能将平日裡那個扉間和如此有居家氣息的扉間聯系在一起。
但說到底忍者也要生活,掌握這些技能是很正常的。
等待魚肉腌制期間,他們倆待在廚房有一搭每一搭地聊天,理奈間或幫忙遞些東西給扉間,看他處理其他食材。
鍋裡的油已經熱好,銀魚下鍋後鍋中開始響起細膩誘人的滋滋聲。理奈湊過來,看着煎魚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想要搗鼓裡面的魚,手上蠢蠢欲動:“我試試,我試試。”
“……還不能動,要等定型。”扉間看了眼湊到胸前的腦袋,退後了些把位置讓給她。
事關今晚的晚飯,扉間有些緊張地盯着理奈的一舉一動。
既然要等煎魚定型不能上手,理奈隻看了幾眼,便露出沒意思的神情,把竈台前的位置還給扉間,倚着中島台,托腮看他。
扉間本來就是感知型忍者,被盯得極為不自在。
滋滋的油聲落到耳中,反而顯得沒有人聲的室内更安靜了,扉間決定找些話題。
“上午的事,你生氣了嗎?”他首先問起自己在意了一整天的事。
都是宇智波泉奈多事,那個宇智波就是想看熱鬧。
理奈聽聞扉間提起這件事,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我應該生氣嗎?”
扉間答非所問:“你看起來似乎并沒有生氣。”
“那麼,你覺得我應該生氣?”雖然事實如扉間所言,但理奈并沒有正面回答他。
這是一個險惡的問題。
即使千手扉間對感情上的事再怎麼缺乏經驗,但他對于“陷阱”的觸覺還在,也能敏感地察覺到這個問題最好不要直接回答。
于是他決定禍水東引,委婉道:“畢竟宇智波泉奈那樣說你。”
并順手将鍋中的魚翻了個面。
理奈簡直都要為扉間鼓掌了,可惜她并沒有被扉間的話題帶偏:“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見目的沒達到,千手扉間歎氣:“我不想你覺得自己被看輕,村子裡總會有人以武力衡量一切。”
翻面的煎魚金黃焦香的那面暴露在空氣之中,泛着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理奈聽了後嗤笑一聲:“那他最好祈求自己不要受傷生病。”
在木葉,武力值再強大的忍者又如何,總越不過千手和宇智波的兩位族長的。
更何況,隻以武力衡量他人,未免過于狹隘。
她追問扉間隻是想知道他在這件事上是怎麼想的,知道他沒有再自顧自地把她歸類到“需要照顧”的範疇,她便不再深究。
就如當初扉間擅自從她手裡的醫療所帶走當時的宇智波俘虜讓她憤怒一事一樣,理奈在工作上的底線是她手中所擁有的權力。
隻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她的脾氣向來很好。
教材審查的任務,正如泉奈所說,她是适合的人選,所以她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