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卿喝了酒又在雪裡吹了那麼久冷風,不出意外地發了高燒。
連着請了好幾個醫師來看,藥方子也開了一沓,可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半點轉好的迹象也沒有,身上高熱久久不退,意識也昏沉着,隻是時而口中喃喃着什麼叫人聽不太清。
月侵衣本來一聽說沈如卿病倒了就想着來看看的,畢竟是養了這麼多年的崽,卻被系統給勸下了,說是主角身體好不用擔心,這會見人這麼些天了仍舊病着,甚至更加嚴重了,終于還是趁着夜色較淺去了。
沈如卿這次一病不起,心病是主要原因,他想着若是幹脆病死了倒省了糾結。
他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清醒時他雖身上沒什麼勁,卻是在聽身邊人的聲音,想聽月侵衣有沒有來看他,但是沒有。
月侵衣是夜裡來的,藥已經喂過了,屋子裡隻有一個小厮守着,小厮見他來剛想起身行禮,月侵衣先他一步朝他擺了手,小厮見狀靜靜地退到屋外去。
這屋裡滿是藥味,都要趕上月侵衣這個常年喝藥的藥罐子了,他輕着步子走近床榻,榻上沈如卿的臉色慘白,因着身上冷熱交替,他額間發絲與汗勾連在一起貼在臉上。
見床榻邊上擺着盆還在騰起熱氣的水,月侵衣伸手将盆地的毛巾撈起擰幹,他坐到榻上,為沈如卿擦了擦面上的汗。
毛巾上的水擰幹了,但他手上還挂着幾滴水珠,水珠從他指尖滑落正好落到沈如卿的眼皮上,似乎被水燙了一下,閉着的雙眼抖了抖長睫,月侵衣卻沒注意到這點異樣。
好像發燒發太久會燒成傻子,月侵衣想着就有些憂心,指尖觸上自家傻兒子發燙的額頭,一時分不清是熱水燙些還是沈如卿的額頭更燙些。
他幫沈如卿撥開粘在眉心的那絡濕發時,沈如卿忽然睜開了眼,他早在月侵衣為他擦汗時就已經醒了,畢竟這人身上那股區别于藥香的氣味早已被他刻入了記憶。
月侵衣見他睜開了眼有些發愣,不是說病得睜不開眼嗎?或許他可以考慮去開醫館了。
在他發愣之際,原先被傳得病得連起身的氣力都沒有的人捉着他手腕一扯,回過神來時,月侵衣已經被他制在身下,他兩隻手腕都被沈如卿一隻手緊緊地抓握着扣在頭頂。
月侵衣思及他病了這麼久身上怕是不舒服得很也就沒有掙紮,他皺着眉道:“你在做什麼?病昏了頭嗎?”
沈如卿也覺得自己是病昏頭了,在意識到月侵衣來看他後他心上第一反應竟然是欣喜。
因着雙手都被他強行制着,月侵衣擡了擡下巴,想讓自己看着更有氣勢些,殊不知這樣的動作隻是讓他的白皙且脆弱的脖子盡數露在沈如卿眼前。
那抹白晃得沈如卿眼前發昏,他幾乎是不受控制般,撫上了月侵衣的脖頸。
他手上有着常年習武留下的厚繭,手上小心翼翼地輕輕觸碰反而讓月侵衣有些發癢。
月侵衣見事情又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他也不再顧及沈如卿病着的身體手上用了些力氣想要掙脫開沈如卿的手,沒想到沈如卿就算是病了這麼多天力氣卻還是比他大,這下不是他想不想掙脫開的事情了。
他冷着臉道:“快放開我。”
沈如卿依舊充耳不聞,他的目光跟随着自己的手指在月侵衣脖頸間流連,他現在四下無人,是他殺了月侵衣最好的時機,這樣脆弱柔軟的脖子他隻需用一些力氣就能掐斷。
他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放在月侵衣脖頸上的手逐漸收攏,在月侵衣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不斷加重力道。
月侵衣偏着頭開始掙紮,卻仍舊沒辦法掙脫分毫,他的呼吸逐漸困難,他扯着喉嚨發出絲絲氣音,“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