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侵衣是想當大爹,但不是封建大爹,所以他自然不會搞包辦婚姻那一套,他便想着帶着二人多去幾趟宴會,自然能見到京中各色女子,到時候萬一有看對眼的,那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自由戀愛一場。
若是談得好,月侵衣立即就去提親,他隻希望兩個崽能夠争氣點早日找到喜歡的女子,他可不想還沒喝到二人喜酒就被得知真相的二人給一刀了結了。
京中各人得知月侵衣回來後便依着禮節給他發了張帖子。
衆人都知道他性情孤傲不愛與人來往,所以也都沒指望他真的會去。
誰料到今年月侵衣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各家送帖子的都去了,隻是去後屁股都還未坐熱便離去了,惹得主家不由思忖自家哪處禮節未做到位。
因着怕耽誤沈言卿備考,月侵衣便隻帶了沈如卿一人,沈如卿初聽月侵衣出門隻帶自己而把沈言卿落在府裡頭還格外高興,面上假模假樣地拒絕了幾次後便一口答應下來。
結果一去宴席上月侵衣便問他席間有無看得喜歡的女子。
他答沒有後月侵衣面上便露出失落的神情,他看着心生煩悶便開口催着月侵衣早些走。
月侵衣來赴宴本就是為着沈如卿,沈如卿待不下去了,他也就順他的意早早就離開了。
這日是定安侯府辦的賞梅宴,月侵衣收了帖子便要帶着沈如卿去。
沈如卿這次不再是假模假樣地推辭了,他推卻的語氣有着從未有過的真誠,最後還是沒有拗過月侵衣,隻說這是近日最後一次随他赴宴了。
月侵衣欣然答應,語言的魅力就在此處,誰知道近日指的是哪些日子?
他在心裡為自己的明智點了個贊,并不知道這次赴宴的确是解決了沈如卿的終身大事,不過并不是哪家女子,而是賠上了他自己。
定安侯素愛廣結衆友,帖子發的範圍十分廣,得帖的各府大多都來了。
一來是如今正是賞梅季節,定安侯梅林又是京中獨一份的動人,衆人都想着來瞧瞧;二來則是許多都與月侵衣抱着相同心思,想着帶自家小輩來相看相看。
侯府外往來車馬經久不絕,前頭一輛馬車剛離去不多時後頭就又來了輛,風資秀逸的少年從車簾中探出,下車時動作利落,站定後回身便要去扶車裡頭那位。
月侵衣沒看到他伸出的手,手扶上冰涼的車門,他的手也一片涼意,透着僵意的手指關節幾乎有些抓握不住手下的木塊。
被忽視的沈如卿撇了撇嘴,伸在空中的手轉而覆上月侵衣僵冷的手。
手背忽如其來的暖意讓月侵衣停了動作,沈如卿則在這時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滑進了月侵衣的掌心。
對上沈如卿的目光,月侵衣了然地撐着他的手掌走下馬車。
侯府的管家見到月侵衣登時就迎了上去,說上幾句後便引幾人往府裡去。
月侵衣身上有些冷,便想着分散些注意力,邊走邊拿餘光瞧府裡裝潢。
他步子邁得慢,沈如卿倒也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側,他面上裝作不經意,悄悄擡起方才扶過月侵衣的手在鼻尖蹭了蹭,那股淡香随着他的動作湧入他的大腦。
他覺得月侵衣身上帶的那香應該已經滲入他的皮肉裡,此時寒意重,月侵衣裡三層外三層穿了許多,整個人如一個封壇的蜜罐,香氣淡上不少。
他的動作雖是隐秘卻還算大方,不似那日宮裡頭那位,分明心中的渴求得緊,面上卻仍是自欺欺人般露出嫌惡至極的樣子。
輕嗅了幾道呼吸後沈如卿才将手放下,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留戀養父身上的香氣有什麼不對的嗎?
他還未開竅,仍将那不尋常的占有欲與渴求當做了依戀,許是因為壓抑得久了,所以後面才會放肆得那樣厲害。
還未走幾步,後頭快步跟來一人,卻不是來追趕月侵衣的,他步子大,未有幾步就越到月侵衣前頭去了,月侵衣方才走在門廊中央,那人經過時被擋着了也不開口,蹭過月侵衣的肩膀徑直走到前頭去。
月侵衣從廊上彩珠上收回目光,轉眼看向前頭那個身影,心上覺得有些熟悉,問道:“系統這人我是不是見過?”
系統言簡意赅道:“上次宮裡扶你的那個。”
月侵衣聞言立即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嫌棄我的二是吧?”
系統:很好,這很月侵衣,記仇不記恩。有些無力道:“嗯。”
月侵衣有些受傷道:“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很讨厭我,”他頓了頓,“是我長得太好看了嗎?”
系統選擇性地忽視了後半句:“……”也許是與月侵衣呆得久了,它竟也生出些惡趣味,原先正經的解釋變了味,“你和他有過一夜情。”
月侵衣:!
月侵衣的表情隻露出片刻驚訝,随後好奇道:“男的也可以?”
見逗不到月侵衣,系統有些洩氣,冷漠道:“不要那麼龌龊,你們是聊了一夜的感情。”
那會月承乾剛登基,原身自知無法靠近便決定離開京城,離開前一夜原主在酒席上喝了許多酒,月侵衣就是在這時來的。
他酒品素來不好酒後做出的事情連他自己都攔不住,更何況系統了。
所以系統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月侵衣随機薅了個倒黴蛋去談心,而顧旬就是這個倒黴蛋。
當時的他也不知是被月侵衣身上的酒氣給灌醉了還是被鬼附身了,竟然任由月侵衣攬着他的肩膀說了一夜的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