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鐘意感覺自己還聽到了齊夏的聲音,他讓傷者在原地别動,剩下的人繼續推車。
“開什麼玩笑……會死人的。”
鐘意揉了揉眼睛,她想讓自己看清楚一點。
齊夏望了眼小聲嘀咕的鐘意,沒有理會她繼續說着自己的方法。
方法很魔幻,但好像很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好像除了自己,别人也聽到了這幻覺的聲音。
他們聽着齊夏的指揮,很快就過完了幾輪,最終來到了地馬投擲的最後一輪。
鐘意皺了皺眉,地馬親自投球……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嘴裡的冰塊還剩一點,她吐出來,随後一手握向了旁邊的碎玻璃。
“啧!鐘意!你要死啊!”
“鐘意!”
擔憂的聲音此起彼伏,刺痛蔓延全身,鐘意感覺自己的清明又回來了幾分,她眼前不再發黑,但看上去跟近視了一樣迷迷糊糊的。
被紮得血肉模糊的手被人一手抓住,那人撕下了自己衣服幫她纏上。
鐘意望過去,那人是仇二十,她又望向台上,台上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人。
鐘意走到拿着球棒的喬家勁身邊,望向齊夏和周六微微一笑:“原來真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我産生幻覺了呢。”
周六将鐘意上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是使用了多少次回響,她現在的模樣跟喝了假酒一樣搖搖晃晃的,和平常那個總愛往她懷裡鑽笑眯眯精神抖擻的姑娘相差很多。
周六聲音難得緩和下來:“啧,你不是很怕冷嗎?把風衣穿好。”
鐘意搖了搖頭:“不行,要是連冷都感覺不到,我真的會睡着的。”
“那就睡吧,京貴女。”喬家勁望向鐘意:“放心,騙人仔在這,我已經知道要怎麼辦了。”
鐘意搖了搖頭,她望向齊夏:“但夏哥應該也希望我盡量換下一些球的軌道吧。”
周六瞪向齊夏:“說她不用。”
鐘意笑了:“六姐,不帶威脅人的。”
齊夏沉默片刻:“如果能堅持住的話,盡量攔一下。”
鐘意聳了聳肩。
鐘意左手按在右手的傷口上,她在心中數着數,數的差不多了,一躍而起在空中穿梭。
腦子雖然思考什麼不了什麼了,但憑借着對回響的熟悉和本能,鐘意這次攔下的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她把所有球都攔了下來,除了地馬的那顆,地馬丢出的球,一顆被喬家勁打掉了軌迹,而另一顆穿過了喬家勁。
鐘意感覺那球好快呀,快到她看不清方向。
直至最後,砸在了甯十八的胸膛。
甯十八死在了周六懷裡,鐘意落在地上腳下一軟磕倒在地,她一時竟然有些絕望。
那種球,就憑她現在根本攔不住。
王八将甯十八的屍體帶了出去,鐘意掙紮着坐起身,但腦子混沌的不成樣子,耳朵聽不見眼睛看不清,鐘意抱住額頭有些煩躁,她猛地将頭磕向地面。
“别!”
頭沒有碰到冰面,而是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手掌上,白九手忙腳亂的将鐘意摟在懷裡,在她耳邊低吟:“沒事沒事,十八很快就會回來了,她已經回響了,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小意。”
鐘意零零碎碎的聽出白九在說什麼:“不行,我是守衛,我要攔球。”
白九無視鐘意的掙紮,将她緊緊抱住,她目光有些無助的望向周六。
周六皺眉正要說些什麼,一陣巨大的鐘聲傳來。
随着喬家勁的話,周圍的木箱子突然化作了星光消散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白九面露喜色,她晃了晃懷中的鐘意:“好了小意!那些箱子沒有了,不會再有球了,休息吧,好好休息吧……”
“回響……”鐘意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些星光,但最終垂下手,晃了晃腦袋,輕歎口氣推了一下白九:“好了,我沒事了九姐,你繼續去推車吧。”
白九皺眉:“可是……”
鐘意:“沒事,我就想在這裡坐一會兒,等你們回來我們赢了,就走好不好。”
白九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開玩笑……”鐘意将包紮好的手直接拍在了碎玻璃上。
周六感覺眉頭突突的實在沒忍住罵道:“鐘意!你手要是不想要了就過來,我特麼給你剁了!”
鐘意全當沒聽見,她打了個哈欠,幹脆抓着碎玻璃站起身:“一次丢兩個,加起來就是十四個,剛剛丢完了兩個。六姐你是真指望勁哥一人擋下十二個球,還是感覺九姐她們神通廣大能全部躲過?”
周六沒話說了,鐘意晃了晃手。
她這個人又怕疼又怕冷的,在小時候她總是很羨慕無痛症,感覺感受不到疼痛是件很好的事情。
後來她很羨慕羅十一,因為無痛症是病,但無憂不是。
可現在,她輕笑一聲。
要放從前,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沒事找虐玩。
不過無所謂了,好用就行。
任務必須完成,她們也要全須全尾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