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就沒有什麼怨言嗎?”
“你以為替死鬼是誰都可以勝任的?皇室會選出最合适的人選,而他們最大的優點就是忠心。”君翊珩道,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下去。
蘇芷菁似懂非懂,目光眺望着楚辭方才離開的地方喃喃:“應該不是他……”
緊接着,君翊珩把要彈奏古筝的位置給她擺弄好,盡量把它靠近蘇芷菁的方向。
蘇芷菁則是努力爬向床邊,克制着自己大幅度的動作,目的就是為了不牽扯到腰背和臀部上的傷口。
她的雙手伸出來,手指輕輕劃過琴弦,琴弦與手指相碰,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你會什麼曲子?”蘇芷菁問,“或者你想彈什麼曲子?”
君翊珩想了想随口說了一首曲子,蘇芷菁聽了後點點頭,有些調侃:“這首曲子很少人知道唉,沒想到你會喜歡。”蘇芷菁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首曲子是依柔姐教她的,當時自己還是在萬影樓中當小厮,聽了依柔輕哼幾句,當時隻覺得好聽,所以才讓依柔教了自己幾句唱着打發時間,沒曾想君翊珩對這首曲子也感興趣。
“我母妃喜歡……”君翊珩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母妃,以至于自己現在說出口時,嗓子還感覺有些幹啞。
“哇,那你母妃定是一個溫柔美麗……的人。”這首曲子主要是描繪着江南的風景以及歌詞裡的郎情妾意,蘇芷菁一聽到江南就會想起江南的美女個個溫婉爾雅,一颦一笑的模樣。
兩人彈着曲子,竟然意外的默契。等一曲畢,君翊珩仿佛也回憶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嘴角上揚,臉上也變得柔和甜蜜起來。
“她确實,很溫柔。”原本上揚的眉頭又接着皺了起來,像是又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剛剛的笑意在此刻轉瞬即逝。
蘇芷菁沒發現他的态度明顯變了,有些疑惑問:“怎麼了?”
“但她還是死了……”君翊珩的話太過直白,蘇芷菁聽了也是一愣,随後沉默。
“你知為何我之前一直不參與歌舞大賽嗎?”君翊珩轉身問趴在床頭的蘇芷菁,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雙眼,想從她的嘴中得出她的答案。
蘇芷菁輕聲道:“因為那日是你母妃的忌日?”她目前除了這個原因,實在想不出其他。
君翊珩低下頭,些許默認:“那一天我親眼看到,我的母妃上吊自盡……從始自終我父皇喜歡的不過是她的嗓子,嗓子壞了,便入了冷宮,母妃受不了便自盡了……”
“所以我從不參加這種比賽,也不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色,有些名氣的曲子不過是很久之前所作,但我卻未料到龍源的樂曲會這麼……”君翊珩想到這,眉頭遲遲未平,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結果,更沒料到他作的曲子也隻不過是自己很久之前的随意彈奏曲調,就被人稱贊為好曲。
雖然他對他的父皇有恨,可現在他已經死了,現在龍源的樂禮一年不如一年,曾經的樂禮大國卻被北冥欺負碾壓,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擔心,也不願自己生活這麼久的龍源任人宰割。
更何況這件事情發展的太過詭異,這幾年君翊珩一直在調查,隻不過一直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蘇芷菁手指在床上敲了敲,問:“這個事情是有些詭異,按道理來說,龍源作為之前的樂禮大國,不可能十年時間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我在查……幕後之人藏的很好,線索斷斷續續,真真假假,這幾年我找到唯一有用的線索就是他在這皇宮之中出沒,”君翊珩頓了頓,接着道,“皇宮裡魚龍混雜,幕後黑手很難揪出。”
兩人有一會兒的沉默。這件事情蘇芷菁并未料到,她來這皇宮中也不過為了完成系統給予的任務。還有就是當好君俞慕的探子。
她來皇宮的這些日子,并沒有找出一些有關君清焱的事,也沒發現奇怪之處,雖然君清焱總來皇後宮中,但蘇芷菁有時也會被皇後傳喚,可以近距離接觸觀察,但都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最奇怪的就是上次跟蹤他時,與他談論的黑衣人。蘇芷菁感覺那人她是認識的,但卻一直想不起來那人的背影究竟與誰相似。也不知道君俞慕這些日子有沒有查出什麼線索。
或許是心靈感應,就在這時她聽見了窗外有什麼東西撞向窗戶的聲音,蘇芷菁心中咯噔,壞了。
在君翊珩沒反應過來之際對他道:“翊珩,我肚子有些餓了,你能去廚房給我拿些糕點嗎?”
得到面前之人的準許,蘇芷菁心裡才暗自松口氣。等人一走,她顧不上腰背上的疼痛,快速起身,使出吃奶的勁搖搖晃晃來到了發出聲響的窗戶面前,手一打開窗戶,那隻鴿子便飛撲了進來,飛到蘇芷菁的手臂上停下。蘇芷菁把鴿子腳邊的紙條拿出來藏好,又把鴿子放飛,左右發現沒人瞧見正欲關上窗戶,下一秒便頓時開始驚慌。
這扇窗戶不知道是不是在打開時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蘇芷菁晃動了好一會兒,窗戶依舊紋絲不動。奈何自己現在背後受了傷,沒有太大的力氣,她隻能在原地幹着急。
眼看時間過去一盞茶的功夫,窗戶還沒有關上,蘇芷菁顧不上受傷的背,打算用蠻力關上,準備好後,眼看馬上要使出全身力氣,背後卻被人一整個攬住,她的手也脫離了窗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隻大手附上去,替她關好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