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聽,謝謝你,安安。”
傅立文擡手,默默地用手背抹去了眼角冰冷的水滴。
“怎麼了?感動了?”
“是開心,能聽見你的聲音,感覺你現在應該過得很好,所以,我也替你開心。”
“是啊,你還好意思說,這麼長時間都不打電話給我,也沒個消息,我以為你徹底不想再搭理我了。”
“怎麼會呢。”
傅立文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他拿着電話的那隻手都不自覺地在微微顫抖。
那一通電話,他們聊得時間不算太長,挂掉之後,傅立文回頭看看那個小小的生日蛋糕上面的蠟燭,剛好有一滴蠟油滑落下來。
門鈴聲響起,打斷了傅立文的回憶。
他轉身去開門,卻被門口的人給吓到。
“小叔叔。”
趙晴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在看到他愣住之後,還撲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幹嘛愣住了,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傅立文沒有回答,隻是一把将她抱起來,腳尖一勾,把門帶上,然後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跑來了?”
“來看你啊。我想你了。”
因為想你,所以不遠千裡飛越萬水千山,也要來見你。
趙晴安看着他,無比鄭重地說道。
傅立文将她抱在懷裡,懷抱一點點收緊,感受着懷中人的存在。
“你有點弄疼我了。”
直到趙晴安低聲發出抗議,傅立文才松開懷抱。
“我的行李箱還在外面呢。”
趙晴安起身,把自己的行李箱從門外拿進來。
傅立文這才反應過來,她不可能一個人找到這裡,一定是有内應。
“是傅靈珊告訴你我住在這兒的?”
“是啊,要不是她幫忙,我也不能直接進到樓上啊。”
趙晴安重新坐回到傅立文的身邊,摟住他的胳膊,把自己的頭靠在上面,幸福才有了實感。
“這個臭丫頭,才認識你幾天啊,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傅立文說不嫉妒那是假的,“傅靈珊這孩子,平時我哪兒喊得動她啊。”
“喲,讓我看看,您這是吃醋了?自家孩子的醋也吃?”
趙晴安知道他心裡肯定是吃味了,故意湊過去,盯着他的臉,想要看到傅立文吃醋生氣的樣子。
結果卻被傅立文一把扣住下巴,吻了上去。
蜻蜓點水般,帶着憐愛和思念,隻是幾個淺淺的,啄在她唇瓣上的吻。
“幹嘛,說不過我就這樣,你這是犯規,懂不懂?”
趙晴安羞紅了臉,推了他一把。
傅立文笑了笑,他喜歡這種反守為攻的感覺,不想主動權掌握在别人手裡。
“累了吧,肚子餓不餓?”
“我想先洗澡。”
趙晴安确實累了,但是看見了傅立文,身邊重新擁有了他的氣息,自己能夠真實地感受到他的懷抱,趙晴安覺得身體的疲勞也減輕了不少。
“好,浴室在這邊,我帶你去。”
傅立文很貼心地幫她找好浴巾和洗漱用品,然後關好門。
“如果有什麼需要,直接叫我就好,我就守在外面。”
“你不用守着,我東西都拿全了的。”
趙晴安的聲音從浴室中傳來,緊接着又傳來了水聲。
傅立文沒有走遠,而是去了臨近的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島台那裡等着。
沒一會兒,電話鈴聲響起,傅立文起身去接電話,再回來的時候,發現趙晴安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們今晚用了同一款沐浴露,清新的馬鞭草香氣充斥着他的鼻息,傅立文放下手機,再次抱住趙晴安。
“不要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傅立文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處,好像是真的累了,閉上眼睛,連呼吸都變得很淺。
“小叔叔……”
“我在。”
傅立文擡起頭,拉開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今晚早點休息,什麼都不要去想,就當給自己放松一個晚上,好不好?”
趙晴安知道自己雖然在他身邊,但是很多事情隻能看着,也幫不上什麼忙,唯獨能做的就是監督他好好休息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
下一秒,話音還未落,趙晴安的身體便被騰空抱起,然後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這一次,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壞了自己懷中的珍寶一般。
“我說的是好好休息,你到底聽懂沒有啊。”
趙晴安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推了推,但是這個男人實在太用力了,根本推不動。
“聽懂了,要好好的,然後休息。”
傅立文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鎖骨,嘴巴裡含含糊糊地講着,然後在她的鎖骨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警告。
他溫熱的氣息随着說話的聲音傳到耳畔,微硬的胡茬擦過她的下巴,已經泛紅發熱的耳垂被他含在嘴裡,先是用牙齒輕輕啃咬,随後靈巧的舌尖也跟了進來,緩緩打轉,細細地磨。
低沉而壓抑的喘息聲傳入耳中,在趙晴安的腦中被無限放大,酥麻的感覺從頭頂傳至腳尖。
傅立文從泛紅的耳垂一路向下,吻得輕輕柔柔的,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他不會在她的身體上留下痕迹,這是發自心底的愛和尊重。
他将趙晴安的雙手控制在頭頂,而她的身體早已經軟了下來,沒了掙紮反抗的力氣。
傅立文用牙齒扯開了她浴袍的領口,再次征詢她的同意。
“安安,我可以嗎?”
“嗯。”
傅立文的手指靈巧地勾起她的浴袍帶子,用力一拽。
緊接着,她的腳踝也被傅立文拽住,趙勤安的身體從光滑的絲質床單上滑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近。
“慢點。”
身體一片冰涼,趙晴安瑟縮了一下。
“慢不了了。”
傅立文眼神裡帶着些許痞氣,笑着看她的反應。
“傅立文,你怎麼這麼讨厭。”
“剛才是誰說想我的,這麼快就開始嫌棄了?”
“我想我的小叔叔,又不想你。”
“是嗎,那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到底該叫我什麼?”
傅立文停了下來,吊足胃口,趙晴安感覺他就是在故意不給自己一個痛快。
她難受地動了動,氣鼓鼓地看着他,眼圈紅了,一滴淚挂在睫毛上,似落非落。
“好安安,不哭。”
傅立文最見不得的就是她落淚的樣子。
“叫我,叫我就好了。”
“傅立文。”
“你知道的,我不想聽這個。”
“小叔叔……”
“那,我們繼續,好嗎?”
傅立文小心翼翼地詢問她的意見,他的身體攏在她的身上,擋住了那盞落地燈的暖光,陰影之下,他看見她點了點頭。
他不再克制自己,把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思念,化作令她歡愉的方式,通通回報給她。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歸于寂靜,傅立文抱着懷裡的女孩,輕吻去她眼角無意識流出的淚。
趙晴安連眼皮都看的擡一下,任由傅立文幫她把汗水浸濕的頭發别到耳後,然後幫她蓋好被子。
“我想喝水。”
趙晴安的聲音有些沙啞。
“好,那你先乖乖躺着,我去給你倒水喝。”
傅立文起身下床,去倒了一杯溫水,把趙晴安抱在懷裡,喂她喝了幾口。
她是真的累了,傅立文幫她清理幹淨,才躺在她身邊,看着她沉沉睡去。
半夜裡,趙晴安醒過來,發現傅立文不在自己身邊,她伸手摸了摸被子裡面,還是熱乎的,看來他出去的時間應該不長。
趙晴安起身,輕輕喚了一聲,“小叔叔?”
房間裡很安靜,牆角的一盞小夜燈亮着,傅立文怕她在陌生的環境裡睡覺會害怕,專門為她開着的。
趙晴安穿上拖鞋,出了房間,客廳裡空空蕩蕩的,通向露台的玻璃門半掩着,有淡淡的煙味飄了進來。
她輕聲走過去,發現傅立文一個人站在露台上,背影高大,但看起來卻又是那麼的孤獨。
許是聽見了腳步聲,傅立文回頭,發現是趙晴安,急忙掐滅了煙頭。
“安安?”
“你是沒睡着,還是又醒了?”
“醒了,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給秦紹新打了個電話。”
“你騙人,你看看你眼睛裡的紅血絲,哪裡像是睡過的。”
趙晴安拿過他手中的手機,“不管有什麼事情,現在距離天亮也隻有四五個小時了,你必須回去睡覺。”
“好,我聽話,不要這麼兇,好不好?”
傅立文眼角下垂,一副比誰都委屈的樣子。
趙晴安最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好好好,那你也要乖一點。”
“陪我看會兒星星吧。”
傅立文伸手将趙晴安攬在懷裡。
繁星點點,明月高懸,整座城市仿佛都安靜下來。
天地間獨餘他們兩人,聆聽着彼此的心跳,像是和星星閃爍的頻率逐漸合拍。
“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到這邊以後第一次給你打電話嗎?”
“記得啊 ,你是真能忍啊,差不多來了大半年的時間,你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我那時候都不知道在心裡罵過你多少次了,以為你一走了之,就再也不會回來,也不會跟我聯系了。”
“那年我走的時候,你不肯來送我,可我經過你房間,分明聽到了你在裡面的哭聲,我想開門勸你,是你爸爸攔住我,讓我快走,他怕我留下來勸你,就走不掉了。”
“他還挺顧全大局的,也是,可能我這個女兒,在他的世界裡,還不如對他有提攜之恩的長輩重要。”
趙晴安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那天我就堅持留下來,不走了,是不是我們之間就會很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不會有現在這麼多波折。”
“都過去了,就别想了吧。”
趙晴安這個人從來不會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同樣,她也不希望傅立文因為曾經的決定而陷入懊悔。
“我們不是說好,都要向前看的嗎?”
“是啊,向前看。”
傅立文的懷抱收緊了些。
“那天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站在這裡,我甚至在想,如果你不接我電話,或是埋怨我的不辭而别的話,我很可能就會從這裡跳下去了。”
趙晴安詫異地轉過身,用手捂住他的嘴。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呸呸呸。”
傅立文把她的手拿開,輕吻了吻她的掌心。
“好在,聽到你聲音的那一刻,我原諒了所有,我知道你還在等着我,我也許還能繼續堅持下去,堅持到能見到你的那一天。”
趙晴安從沒聽他說過這些,隻是覺得,原來傅立文不管是堅強冷厲的那一面,還是玩世不恭的那一面,都不是完整的他,對他而言,看似堅強的外表背後,掩飾着的是一顆脆弱易碎的心。
她把自己的頭靠在傅立文的胸口,聽着他穩健的心跳聲,自己的心裡也才踏實下來。
這一刻,趙晴安在心裡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不管怎麼樣,不管他們之間再遇到什麼風浪,他們都要好好的,畢竟相處的時間這樣短,又這麼寶貴,他們再也不要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