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江雨白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男子。
如第六席一樣,渾身籠罩在漆黑的袍子裡,神秘莫測。
他的手上一閃而過的光芒消失,看着倒在他懷裡眉頭緊皺,渾身狼狽不堪的少年,冷聲說道:“烈陽,讓你帶他回來,不是讓你刺激他爆發。”
第六席因為他的金毛獅子如烈陽一般耀眼,所以給自己取名烈陽。
此時烈陽表情誇張,金色的瞳孔瞪大,那種攝人的氣勢倒是沒了,反而有點像無害的大貓,為自己辯解倒。
“暗影,你可不要污蔑我,我哪裡刺激他了,就是說他的救援可能暫時來不了了而已!他自己理會錯了意思,這也能怪我?!”
原本擋在他身前的金毛獅子也退回到了他的身邊,烈陽心疼地摸了摸金毛獅子有些破碎的爪子,嘟囔道:“這小小的一個,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強大的精神力,給我愛獅都打傷了。”
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頭疑惑地轉頭問到:“話說,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因為有你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隊友。”暗影将烈陽之前說過的話還了回去。
“哼!”
烈陽哼哼兩聲,自知理虧,沒有辯解。
如果不是暗影來了,估計這江雨白就不一定能完好帶回去,到時候回去,白老大知道了不得削了他?
不遠處,已經有警衛聚集,望了一眼,兩人閃身離開了這裡,烈陽順帶将被捆得像粽子的少女也拎走。
片刻原地空空如也,除了散亂的精神力波動,其他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
“叮鈴鈴,叮鈴鈴——”
鬧鐘如催命一般,拼命在他耳邊炸響。
江雨白頭痛欲裂,閉着眼摸索着手機關閉了鬧鐘,下一刻,像是感覺到不對似的,他猛地睜開了眼。
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浮現在他眼前。
怔愣了兩秒,他才艱難起身,有些反應遲鈍地拿起了手機。
現在是早上八點,手機界面還停在聊天界面,最後一條消息正是他與網戀男友互道晚安的記錄。
他這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還是說他隻是做了一個真實的不得了的夢?
江雨白揉了揉眉心,不知為何,他的頭現在暈的厲害,連看東西都有些模糊眼花,周圍的世界撲閃撲閃的,像是精神錯亂一般。
他伸出一隻手,手心在他眼裡也一閃一閃的,手掌纖細修長,絲毫沒有任何鍛煉的痕迹,也沒有任何血管迸發的慘狀。
他記得最後,因為力量爆發,身體都承受不住,泛起血腥恐怖的血色裂痕,但現在一看卻完好無損,連之前訓練時而留下的老繭也沒了。
難道真的隻是一個過度真實的夢嗎?
看着聊天記錄,他試探性地發了個在嗎,沒有回複。
江雨白沒有繼續在這個界面停留,而是打開上司微信。
白天很白:老闆,我有點不舒服,今天上午請假半天。
沒錯,今天星期四,他要上班,看到工作日時間,自動觸發了打工人魂,連請假都隻請半天。
精力充沛的工作狂上司顯然也早就醒了,言簡意赅地回了個好字。
江雨白這才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位上司面前,他總是有些害怕好像老鼠遇到貓一樣,不自覺嚴肅起來。
隻請了半天假,江雨白立馬預約了醫生,準備看一看自己的腦子,然後撐着疲憊的身體開始洗漱。
望着鏡中的自己,江雨白仿佛快認不出了,隻覺的十分陌生,好似披了一層假面,陌生得可怕。
江雨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這才感覺眼中重影虛幻的世界好多了。
跟醫生約了十點,江雨白洗漱完,随手從冰箱裡弄了點速凍食品,加熱對付了兩口就出門了。
這個醫生是一個私人醫生,診所的位置處于郊區,遠離喧嚣,所以江雨白得提前出門。
江雨白以前就時不時有頭疼的毛病,去醫院檢查也沒得出原因,于是有人就推薦他去看這個醫生。
雖然位置很偏,醫生臉很冷,但卻意外的有效,久而久之,江雨白就成了這裡的常客。
江雨白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門打開。
是一個身穿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青年男子。
男子留着一頭柔順的黑長發,直到腰間,金絲眼眶架在高聳的鼻梁上,神色裡滿是趣味和打量。
江雨白一愣,但下一刻對方又恢複了淡漠的表情,仿佛這一瞬間隻是他的錯覺。
“進來吧。”他開口,聲音有幾分清冽。
診所不大,但十分溫馨,到處布滿綠植,使這裡多了幾分生命的氣息,讓人凝心靜氣。